抛人祖坟,这事在封建王朝有多大的杀伤力?
别说一个伯爷,就算一个普通百姓,也可以直接动手杀死他。
秀才、秀大哭得呼天抢地,秀二在校尉的帮忙下,查看了一下现场。
没有露骨,两个坟包只挖了一半,露出棺材,就不再挖了。这是在警告?还是来不及了?
看土色,不会超过五天,因为五天前,旁边有锦衣卫一座新坟,随行的校尉可以肯定,当时完好。
“秀二,找到他,杀他全族。”
秀才双眼滴血,恶狠狠朝秀二说道。
昨天刚交回调兵权,但他还是锦衣都督,京师有上万直属校尉可以调动。
……
万历十九年三月三十,阜财坊的流水席正常开摆。
按他们估计,新伯爷在下午才会返回老宅,可惜,欢乐的气氛在午后终结。
锦衣卫下手很快,水旌辰、俞永群、刑良,带着如狼似虎的校尉,冲进西南纺织作坊,把与辛镇东交往的大小管事全部缉拿,还有人到顺昌皇庄,把辛氏旁系男丁全抓了。
三千手持火铳的校尉,把东厂围了起来,一言不合缴械。凡是之前的老卒,全部缉拿,辞退的也到各坊追捕拿人。
秀二出山第一案,曾关押过的刑部郎中、主事,大理寺一众小官,再次被北镇抚司校尉不由分说拖走。
然后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开始对老人手进行追捕,没有丝毫征兆,全被带走。
近千人在一个时辰内被缉拿,却不是锦衣诏狱,而是被拖到了城外,去向不明。
京师响起嘭嘭嘭的火铳声,躲在家的大人物才发觉不对,等他们出来,锦衣卫都出城了。
后宫郑贵妃门前,张诚一脚踹翻拦路的内侍,跑到门前噗通下跪,“陛下,陛下,大祸事,有人把秀都督家的祖坟刨了…”
屋里安静三息,万历惊讶声传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陛下,有人把秀都督家的祖坟刨了,锦衣卫在全城拿人,西南工坊、东厂番子、刑部大理寺,凡是之前与秀都督有过节的,近千人,全被拖到了城外。”
嘭!
万历披袍开门,“他杀谁了?”
“陛下,没有谁,几个拦路的番子。”
“你亲自去看看,传朕口谕,锦衣都督,只有三天时间。”
张诚一磕头,顾不上仪容,狂奔而去。
万历站门口冷哼一声,“下作,什么人找死。”
身后一个妩媚的声音,“陛下,以臣妾看,这不是有身份的人做出来的事,八成是地痞流氓,或不要命又没能力的疯子。”
……
秀家老宅传来一声老娘的大哭,外面拥挤的人群陆续听到消息,哆哆嗦嗦瞬间一空。
未时,李明诚带着李净,还有两个不满周岁的表弟来到树林外,已经有两万多人在这里。
中间跪着缉拿来的人,四个校尉一组,按在地下,横刀抵脖。外面的人急的团团转,谁也进不去。
校尉在发放白布条,拿到的人往头上一系,又无声站立,整个氛围就是一个即将进行千人斩的屠场。
李净和两个儿子一身孝衣,被校尉带进去。
李明诚进不去,看一旁内阁几位也在无声大怒,绕过他们到了另一边,来到勋贵堆里。
“三位前辈,里面什么消息?”
徐文壁沉眉瞅了他一眼,“可能是锦衣卫里那个混球做的,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这事来。”
“秀远要做什么?宁杀错,不放过?”
三位国公无言,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那又咋样?刨人祖坟,杀他全家都不解恨。”
李明诚这才看到三人后面垂头而坐的张诚,正要开口,树林里刀架脖子上的一个人突然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做的,秀都督饶命、饶…”
校尉毫不客气,一颗头颅滚到脚下,剩下的人瞬间失禁,爬到地下更不敢动。
李明诚深吸一口气,“这样能找到人就见鬼了,他压根不想查。”
“胡说八道,查案的是你堂弟,李明谊刚回去。”
顶他的是定国公,李明诚诧异地看了老头一眼。“公爷,大明有没有发生过这事?”
“小子此话诛心,三皇五帝起,有几次这样的事情。”
李明诚瞬间读懂这些大佬的心思,百官和勋贵也明白,此时的秀远很可怕。
先帝连襟,除非皇帝亲来,他们无法劝阻,只能用身体来拦着,以免失控。
李明诚突然迈步到警戒的校尉身边,“去告诉李明谊,我要进去。”
校尉没去,放开空隙,让他自便。
李明诚快步前进,顺着校尉指引,绕过一个小山包,山脚下青烟升起。
面前有好几个小帐篷,秀二在里面一身白衣,抱胸托腮沉思。
扭头看了一眼低声与人说话的李明谊,挤过去沉声问,“接下来要做什么?杀人也不利索。”
李明谊在这地方显得更加阴鹜,站起来一撇嘴,“什么杀人,都督准备三日后迁坟。”
李明诚两眼一瞪,“谁…谁干的?”
李明谊拽着他进入最外面一个帐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