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起床的秀二,没等到京师的反应,客房中,李明谊一人独自慢悠悠的喝茶。
门口挤挤眼,恍惚中像是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整个人与世界格格不入,独成一体。
两世为人,自己当时眼光向上,他却是向下。
李明谊看到他,起身行礼,动作很稳、节奏一致。
“坐吧,老子是不是把你养歪了?少琢磨些阴暗的东西。”
“惭愧,无所事事,侄儿差小姑父很远。”
“来做什么?”
“领差事!”
“想做什么?”
“侄儿恭听示下。”
“你是立军功之人,锦衣同知不行,做锦衣佥事吧,呵呵,继续领着你的经历司好了。”
“是,谢都督。”
秀二摆摆手,揉揉眉心,李明谊躬身而退,这家伙阴气太重了。
仔细看了一会条陈,迎来三个意外之人,张元德、朱应槐和定国公徐文壁。
一个国公,两个代理国公,这是什么组合?
“秀都督,不行,我女儿虽然没有订婚,大哥却已经口头答应了别人。”
张元德很直接,秀二双手架在空中,只能尬笑,“是小子唐突,惭愧。还惊动公爷,真是难安。”
徐文壁是老头子,闻言捋捋胡须,“老夫可不是来给你们做证人说和的,联姻嘛,你情我愿,还得人家待嫁,不能半路劫道是不是。”
“是是是,公爷说的在理,是小子无礼了,日后定到英国公府邸谢罪。”
“用不着,张府不行,老夫可以,老夫幼女同样也是十五,待字闺中,可与新伯爷做个平妻。”
“啊!?”
“啊什么,不愿意?还是觉得老夫骗你?就是老夫嫡女,不是偏房过继过来哄人的。”
张元德和朱应槐看秀二僵住了,一起笑着解释,“我们来做个媒人。”
这可真是……
徐文壁突然嗤笑一声,“你小子不会是对张家有什么企图吗?”
“不不不,公爷说笑了,小子高攀了、高攀了。”
三人皆大欢喜,勋贵顺利招募到新进武装集团的头领,立刻视为重要人物。
徐文壁紧挨着秀二落座,“秀远啊,十八岁入府,不是不可以,你是算准了三四年后,能从锦衣卫顺利脱身?”
“回公爷,也许用不了三四年,伯爷可以娶平妻,锦衣都督不能。小子现在做的事太多,惹人眼红,锦衣亲军,不可能让秀某一言堂。”
徐文壁瞧瞧外面,一边喝茶,一边低声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到五军都督府简单,掌印也没人为难,但陛下不会轻易放你荣养,你最好有点准备。”
“公爷指的是?”
“不知道,你还不到那个年纪,眼前可以走错一步,方向不能看错。好了,既然你同意,就由朱张两家做媒人吧,秀家没有求到内廷赐婚懿旨前,不会公开。”
接下来三人一句也不谈正事,中午推杯换盏喝了几杯,异口同声庆祝大胜。
送走三人,秀二本以为能安静等着大阅,没想到还有人。
张诚、田义、魏忠贤、陈矩来访,内廷四个红人,联袂来访。
秀二出征期间,孙暹过世,魏忠贤升任御马监提督太监,陈矩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前两人是熬上来的,后两人却一半是靠着郑梦境,尤其是陈矩,秀二多看了两眼,长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却引发了国本之争高潮阶段的妖书案。
四人都没有坐,瞎客套了两句,张诚说道,“口谕,亲军荒废多年,锦衣都督入职,立刻抓紧演武整训,半年后,朕要看到成效。”
“微臣秀远,领旨谢恩。”
田义接着上前,“太后懿旨,秀远奔袭东西,出征大胜冠绝百年,特赏赐九龙山皇庄一座,皇田五百顷。”
“微臣秀远,领旨谢恩。”
魏忠贤,“陛下令秀都督抽调万人,补御马监,再抽调万人,补五军营,由定国公徐文壁分派。”
陈矩最后一个,“都督,咱家没有什么公事,王皇后、郑贵妃向您恭贺。”
秀二还在琢磨皇帝这一波在暗示什么,三人已经退了出去,只剩下张诚一人,一句话彻底醒酒了。
“秀都督,陛下让咱家告诉您,朝廷三分,百官、勋贵、皇家,秀家是皇亲,不要随风摇摆。”
“是,微臣明白。”
“大阅之后,朝臣定会继续上奏,陛下不想被牵着鼻子走,秀都督忠于皇命,您得为君分忧。”
秀二,“……”
“呃,朝廷很缺银子,非常缺,秀都督,内库亏空无数。”
“缺银子?张公公,彩业,琉璃,边贸…”
“秀大人,按制,您这次大胜,八个伯,外加五万将士,三万阵亡将士,需要开支一千四百万两,都得从内库出,这还不包括边镇兵员和马场事宜。”
秀二闭嘴了,是哦,封赏有功之臣,不动国库,由内库来做,何况国库也没什么钱。
也就是说,自己把万历再次搞负债了~
作为账房,秀二要绞尽脑汁补亏空。
奶奶的。
都督、伯爷,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