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契兄,贵府还得多长时间收拾,老夫离京日久,不能一直拖延,朝廷圣旨三五日内必到,届时贵府必须立刻启程。”
老李都被叫‘兄’了,自然明白王锡爵打得什么算盘。
惹不起滚刀肉,借老子发威。忘了老子光脚,还怕你在这叽歪。
立刻顶了回去,“王大人,您腿脚好使的话,咱们现在就骑马回京。”
王锡爵脸色涨红,怒而转向秀二,“秀大人,别忘你的身份。”说罢转身离去,也不做看守了。
屋内三人撇撇嘴,有病。
秀二也不管他,坐到书桌前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还用了自己的签章,递给李虎子,“让辽南卫所的兄弟送到朝鲜王手里,找个有品阶的。”
李如松展开看看,大概意思是,已查明朝鲜向贼酋一年走货五十万两,证据确凿,十年来资助五百万两与大明做对,立刻,马上,赔偿大明作战损失八百万两,否则,大明将断绝朝鲜一切帮助,不得入境。
李虎子忽略了银子的扯淡,“都督,断绝一切帮助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让他们学儒学,不教汉字,让这堆棒槌去绳结记事。”
“呃~他们早就学会了。”
李成梁脑后勺给了一巴掌,“愚蠢,让你看最后四个字,以后除了国书,明着暗着不让朝鲜人过辽东。”
“这…这有什么意义?”
秀二微笑,拍拍虎子的肩膀,“李总兵,敲诈会不会?勒索会不会?胆子大一点,让辽南的水军看到船就击沉,别让棒槌进入直隶湾。”
“这能要到八百万两?”
“不能,棒槌就是欠打,你收拾的越狠,他们越忠心,越要舔着你。”
“岂不是让这群混蛋投靠倭寇?”
“漂亮,这样更好。”
外事这方面,从来不是武将考虑的事,李成梁也看不懂秀二想在朝鲜做什么。
费劲解释,他们也不理解,懒得解释。
李府虽然忙碌,又不是抄家,其实他们也收拾不了多少东西,毕竟以后李如松常驻,还算安静。
好不容易摆脱老头,两人吃过饭,干脆回到了李英梅的闺房。
……
班世烈递进来一封新到的信,是李净写的。
一别之后,两地相悬,说着很快很快,谁知半年有余,再说很快很快,郎君依旧无影。
十里长亭,望眼穿,百般想,千般念,万言千语说不完。百无聊赖靠栏杆,日日登高望孤雁。
家稳、儿健、母康,心心盼郎归。
很短的一封信,不是李净的风格,看完递给李英梅,她也顺带看了一眼,微笑着收起来。
秀二躺到床上怔怔看着床幔想事,李英梅在旁边又静静得做起没有完工的刺绣。
淡淡的香味传来,混合着思念,屋里有一股寂寥的气味。
李英梅很敏锐,立刻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一动一静之间,反差巨大,亲眼目睹他翻云覆雨的手段,总是会产生一点点崇拜。
轻手轻脚关门上床,放下帘幔,褪去衣裙,贴到耳边,“夫君,英梅也想要孩子,回京以后,夫君就不是妾身一人的。”
吐气如兰,肤如凝脂,秀二瞬间被拉回现实。三月初,辽东春色先从李府的一个小屋内绽放。
西边淡淡的阳光照射到窗户,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欣赏这份难得安静。
李英梅摸摸他胸口如龙似的伤口,眼角似乎有庆幸的泪花。秀二低头看看,没有缝合技术,就是抓到一起‘玩命’,右胸缺肋骨,却凸起一块肉。
“本来我都上奈何桥了,感觉到英梅在呼喊,又返了回来。”
美女嫃怒一拍,“胡说,爷爷说您是惊世英杰,英梅死…死活都是你的人,妾身常常想,您要是走了,他们就得送两个人回京。”
“咋好好的,说得这么阴森?”
“夫君,姐姐一定是个娴静之人,您想念她吗?”
秀二眼珠子转了两圈,想还是不想?李英梅自动脑补了,“夫君一定很想,还想儿子。”
哎呀,这可没多想,宝宝还是个宝宝,“李家也会到京师,你能常回家。”
“是啊,以后李家也是京师人了。有人逼姐姐给您写信?”
“倒也不是逼吧,若是想逼,夫人反而不会写,大概是旁敲侧击。”
“呵呵,皇家就是这么无聊,幸好姐姐是皇亲,要不您升的这么快,皇帝还不知道想什么法子敲打秀府。”
“已经想法子了,咱们这位陛下,不喜欢动嘴,脑子片刻都停不下来,老子的确窜的有点快。”
“功劳甚大,臣子无非养寇、藏拙、自污,不过,夫君您用不着,您是皇亲,又是亲军,陛下心腹,封伯反而说明陛下要重用您。”
“英梅倒是看的清楚,不过,皇亲算个屁,无情最是帝王家,他又不是没杀过姨夫。”
怀中的人突然身子一颤,“什…什么?”
“没什么,刚才想事情,突然想起一个发财大道,回京得好好做做,哈哈,天下到处都是银子啊。”
这个弯拐的太急,美女抬头看看他,只好顺着话说,“银子够用就成,多了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