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年,李成梁破古勒寨,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兄弟俩被俘,充任家奴,每次作战俘虏打头阵,充当炮灰。几年下来,兄弟俩侥幸活了下来,练就一身健壮的体魄和精湛的武艺。
应该说,努尔哈赤的军事来自李成梁的启发。奴儿、舒儿,李成梁对建州两位主人独特的称呼,一字之差,两人心里永远的痛。
虽然辽东边将对两人的称呼是大都督、二都督,只要老李在辽东,他们就摆脱不了家奴的身份。
二月二十一,舒尔哈齐的嫡系纳齐布、努尔哈赤麾下的猛将额亦都,两人同李如柏、李如桢两兄弟经威宁营到边关重地清河堡。
李如桢留在清河堡中,李如柏经要冲鸦鹘关,与女真两名大将进入建州女真的地盘。
来到此时努尔哈赤的驻地,建州老营,旧老城佛阿拉。
不大的一个小土城,分外城、内城、和栅城三层。栅内是努尔哈赤的住所,内城周围百余户都是努尔哈赤的亲属,外城住着八旗贵族,城外有四百多户兵丁。
李如柏站到木栅外,抬头看看高高的箭楼,再瞧瞧身后泾渭分明的两道木门,不由得撇撇嘴。
纳齐布、额亦都进入栅城后,直入正中的木质大殿,大殿左右坐着四名大汉,正中并排摆着两个宽大的椅子,西面是空的,东面坐着一个凤眼大耳、魁梧雄壮的皮袄大汉,金钱鼠辫的脑门锃光瓦亮。
两人磕头行礼,额亦都为主,“贝勒爷,如您所料,李如松任辽东总兵,明朝皇帝要秀远把李氏全族迁回京师,李成梁不反也得反。”
“呵呵,汉人就是喜欢又当又立,老子要是秀远,此刻应该绑架了宁远伯府的人,逼李成梁解散营兵,然后一不做二不休。”
“贝勒爷,李如柏就在门口,来商议起义之事。”
努尔哈赤摸了摸脑门,“两位兄弟坐,让他等着吧,我们商议一下怎么做。”
两旁坐的四人,苏完部费英东、董鄂部何和礼、雅尔古部扈尔汉,猛将安费扬古,再加上额亦都,正是赫赫有名的‘五大臣’。
这些人都是联姻的女婿、养子、亲家,安费扬古地位更为靠前,听了努尔哈赤的话,拱手笑了笑,“贝勒爷,抚顺关的佟养正兄弟传来的消息,女真其他部落可是对会盟欢喜的紧。”
纳齐布作为舒尔哈齐的传话筒,此时接过话头,“贝勒爷,主子的意思,灭掉秀远的同时,这三千人也留不得,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一口气端掉所有头领,贝勒一统女真轻而易举,事后与李成梁分治辽东。他忙他的辽阳,我们整合族人,三五年后,辽东唾手可得。”
费英东与另外三人笑了笑,“贝勒爷,计划是好的,太远的事情不说了,眼下走一步成一步才是关键。”
努尔哈赤觉得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拍拍手,“诸位先聚将吧,三日内聚集所有兄弟。不出意外,遏制女真百年的鸦鹘关三道关,我们会轻易跨过,不管李家如何,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成也行,不成也行,其他部族首领必须死。秀远横扫北疆只是突然发难,以人数优势不计伤亡的打法,每次都是十倍为之,才能大胜。何况只是漠南蒙古被杀,不出五年,漠北蒙古就会扑上来。东海、海西那些蠢货被吓坏了,我们的第一目标是两部首领,其次才是帮助李家控制辽东。我来会会这个二公子,他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窝囊。”
……
栅门外把旧老城佛阿拉看了好几遍,李如柏身后响起一声洪亮的问候,“哈哈,二公子,欢迎欢迎。”
扭过头,正看到龙行虎步而来的大汉,两人并未躬身行礼,反而拥抱了一下,互相捶打胸膛,“都督越发厉害了,我爹说,他的本事,大哥学了三成,剩下的都让奴儿和舒儿学了,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了十一成。”
“哈哈,伯爷过奖了,我们兄弟随从侍卫伯爷多年,形影相随,名为主仆,谊同父子。李家对建州有恩,终身不忘,二公子不用见外,请!”
两人互相挽着手臂,亲昵的进入偏殿的客厅,努尔哈赤向外吼了一声,上好酒好菜,与李如柏紧挨着落座。
客套完,两人都收起了亲昵的表情,认真谈事,“都督,废话也不说了,入关两条路,抚顺关和鸦鹘关,都督觉得应该走哪条路。”
努尔哈赤搓搓手,“先说说伯爷的计划,建州如臂驱使。”
“明朝的钦差还未到,预计二十六或二十九会盟,他们习惯找吉日,太远的日子也不会选。我爹的计划是我们两家在会盟当晚,抵近杀戮,女真诸部首领、秀远、神机营必须死,钦差无所谓。介于神机营的战力,后半夜偷袭更好,杀了他们,辽东的卫所官兵才能逼到绝路,听伯府行事,在这之前靠不住。”
“伯爷建议走哪条路!?”
“我爹建议走抚顺关,大哥建议走鸦鹘关,二都督也建议走鸦鹘关。三弟虽然在清河堡准备,我爹的意思还是让都督决定,毕竟是突袭,只考虑建州卫的奔袭能力,都督更清楚。”
“抚顺奔袭距离太远了,需要在平原奔马一日,就算阻隔锦衣卫和其他信使,暴露时间过长,一旦神机营列阵,风险很大。鸦鹘关入过清河堡、匿威宁营,抵进到本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