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三千里奔袭,缴获二十万匹马,上百万牛羊,五百万金银。
值不值得大书特书?
肯定值得,但秀二与三位总兵都懒得提。
麻了。
跑麻了。
杀麻了。
也高兴麻了。
血流成河不至于,除了对阵,也没有滥杀,人迹罕见是真的。
本来就不多的塞外人口,这次下来,至少形成了四百里宽的真空地带,北面又没什么人口,等于北境成了千里无人区。
一个多月下来,每个人身上都裹了两层羊皮,颠吐了,也颠习惯了,双腿磨出了厚茧。
阵亡两万人,剩下的五万人,绝对是精兵。
跑废四万匹马,好在缴获更多。
就是如此。
……
李如松这个虎子是怎么死的来?
好像是率领三千人就敢做他爹直捣虏巢的壮举,结果被察哈尔三万主力逮住痛揍而死。
秀远改变了他的命运,与喀喇沁第一次作战的时候,李如松四十多岁的人了,怪叫一声,当先冲锋。
现在的将军都是这样子,也没多想。
后来多次战斗表明,这家伙有一个十分简单粗暴的‘二段击’兵事思维。
打一手,留一手。
死穴就是后手,他对这个后手十分信任,此行的是他亲弟弟,若是别人呢!?
后世的秀远,喜欢瞎琢磨,除了正史记载的战死。首辅给李如松写的墓铭志是另一个因果,李如松是死在部将出卖、抛弃。
他死后,其亲近的兄弟、旧属、宿将等十多人,几乎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先后失去了兵权,虽然老李七十多岁又起复,但那时的李家早已不是一手遮天、兵多将广的李家。
难道就只是简单的巧合吗?
秀远把一个人名藏在了心里,李平胡。
担心了一个月,到科尔沁了,加上辽东的兵马,七万精兵围两万人,应该轻轻松松。
科尔沁的族长巴腾也同意归附,众人放松了警惕。
秀远与李家父子三人准备见见这个巴腾,可惜,杀这么多人,总会遭报应。
距离五十步,巴腾身后的射雕手一箭射来,直取胸口。
与李如松并马而行,他反应很快,电光火石间,双手闪电把秀二推下马背。
啊~
一声箭响,两人重伤。
惨叫是虎子发出来的,箭矢穿透李如松的右臂,穿透铠甲,扎进右胸二寸。
秀远更背,李如松使劲太大了,一只脚还在马蹬里,在半空被一拽,头朝下甩到马腹下面,倒霉马受惊,后蹄一蹦,一脚踩到胸口。
噗~
当场喷血,昏了过去。
最后残留的意识,是暗骂自己太背了。
扈三娘的死法,羞人啊。
大胜之下突然离世,大概会令人唏嘘几声。
老子算是改变明朝走向了吧?北虏不存,东虏会被掐死在路上吧?
迷迷糊糊醒来一会,又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了多久。
好像有人给喂流食,有人给换尿布。
突然睁眼,头上不再是篷布,而是大明朝的雕梁。
胸口剧痛,瞬间又模糊,出一口气好像都需要巨大的力气。
不行,活着太疼了,死就死吧,继续昏~
……
辽阳,宁远伯府。
客厅全是人,李明诚、张诚、宋世恩、李成梁、麻贵、尤继先、张松,还有辽东一系文官,全部在坐。
两位胡须飘飘的老郎中对众人行了一礼,“诸位大人,秀都督右胸肋骨骨折,刺穿右肺,小人在都督昏迷的情况下,由伯爷做主,开刀清理了碎骨,没有脓疮,实在是失血过多,看造化了。”
“李都督与秀都督一样的道理,虽不及秀都督伤口大,但箭头有倒刺,肺叶损伤更厉害,胳膊倒是无大碍。”
李成梁向两人躬身一礼,两人也没有多言,退出了门外。
“秀远和如松都是武将,两人够硬气,隔天总会睁眼一次,但剧痛又会让他们很快昏过去,哎,命运无常啊。”
“麻贵、尤继先、张松,圣谕立刻返京,不得延迟,随行兵马暂时到京营驻地。宁远伯,圣谕李如梅任宣府总兵,带宣府官兵返回,还请伯爷尽快安排,不得超过三天。”
众人散去,屋里就剩下京里来的三位,辽东巡抚顾养谦,和主人李成梁。
张诚咳嗽一声,唤回了走神的李明诚,小侯爷神情哀伤,“陛下的意思,秀远是皇亲,他犯错了,刚被革职,但他大胜,前无古人的大胜,秀远不能在没有任何官职的情况下去世,圣旨无法追回,若过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必须运回京师发丧。”
涉及大明脸面和皇帝一世英名,顾养谦也得闭嘴,李成梁应话,“小侯爷,真如此,恐怕要杀很多兄弟,秀远身边的锦衣卫,不只是亲军,好像还是他的结义兄弟,这些人……”
“没关系,我知道,我认识他们,不会出事,他们会理解的。这次我还带着他们另外几个结义兄弟,还有秀远的胞兄秀大,若真是如此,秀大将会代替秀远,光明正大入京听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