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大人不知道西北的边患？”

“不不不，这…从何说起，卑职只是南镇抚使。”

“可你是武将，亲军也是武将！”

“申大人，西北的情况下官一抹黑，谈什么都是胡诌，卑职只知道，部落多如牛毛，顺义王扯力克和忠顺夫人三娘子约束不了所有部落，大战不必，剿抚并用，分化蒙古各部为上策。”

“善！所以要有精兵配合行动。”

秀二更加不明所以，你们一群大佬商量国家大事，叫一个‘特工’来加油助威，合适吗？

“秀爱卿最近在做什么？”

皇帝接过话头，秀二赶紧躬身，“回陛下，燧发铳打造完毕，与神机营琢磨一下军械使用问题的改进。”

“哈，不是练的挺好嘛！？”

“是，神机营的确是我大明火器佼佼者。”

“他们囤的火器不少，是不是佼佼者，这可不一定。”

“……”

“秀远，杨应龙三万战兵，你都敢说三千人半月可胜，西北边患骤起，以蒙古人的性子，不打服会麻烦不断，你去试试。”

“啊！？”

“啊什么，朕和申爱卿对军令状如雷贯耳。”

“陛…陛下，西北是野战骑兵啊，与播州的山地战完全是两回事。”

“怎么！？胆怯了，还是后悔了？什么野战山地战，西北最大规模的鞑靼土默特，加起来也不足三万人。”

秀二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无妄之灾啊，多嘴的后果。

“陛下，郑大人总领七镇军马，消灭边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也许微臣跑过去，战事已经结束了。”

“那他真成神了，朕也得供着他，你就说新式火器行不行。”

“行！陛下，肯定行，只是，微臣觉得没必要浪费。”

“浪不浪费，打过才知道，你是不是夸大其词，得看结果。杨应龙一旦起乱，西南五省大乱，先到西北试试吧。”

秀二还要狡辩，“陛下，微臣是亲军，突然进入神机营，也是随张大人行动，现在的火器，严重缺少弹药。”

“户部调拨两万两军费，南镇抚司加紧打造所需火药铅子，最迟一个月，必须出发。至于你，用不着那么麻烦，就以主将身份，带神机营三千火铳兵，两千护翼骑兵出征吧。”

“啊！？”秀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早知如此，咱也不用如此纠结。主将？牛大发了，赶紧叩头行大礼，“微臣何德何能，当此靖边大任。陛下如此信任，微臣肝脑涂地，定当直捣酋巢，报效皇恩。”

“……”

噗嗤~

片刻的安静，先是万历的笑声，然后是几位阁臣的噗嗤噗嗤的轻笑。

秀二抬头，发现万历扶额摇头，张元功、申时行等几人，抿嘴辛苦憋笑。

笑什么！？大将出征这么可笑！？

“秀远，年纪不大，野心不小，无功不受禄，你若能扫荡西北，再来御前谈谈这主将一说。”

“……”

万历看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好了，朕的意思是，你可作为援军主将。锦衣同知秀远，钦差巡视边患，神机营护兵三千随行，若遇战事，需听令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陕西、延、宁、甘肃及宣、大、山西七镇边务经略郑洛指挥。”

秀二瞬间大红脸，就说嘛，镇抚使做二三十万边兵的主将，着实有点梦幻~

“陛下，微臣以为从京师出发，用不着骑兵护翼，辅兵由郑大人配合即可。倒是希望火铳兵全部配马，既然玩快，那就越快越好，以快打快，九月到陕甘，北拒南攻，火速结束战事。”

满屋哑然，好狂妄的小子~

万历低头想了想，向一边的英国公问道，“张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神机下营护翼骑兵未演练过与新式军械的配合。”

皇帝秒懂，“可以，那就以轻骑出发吧，步卒奔袭确实容易贻误战机，京营神机营、三千营调拨五千战马随军行动，漕运总督负责调拨漕船运送到潼关，兵部负责沿途钱粮。秀爱卿，朕和百官希望两个月后，听到你破虏的消息。”

“请陛下放心，京师一定会听到微臣胜利的消息。”

……

稀里糊涂进宫，稀里糊涂领了个差事。

秀二的第一反应不是怎么完成这个差事，而是手下的探子对这么重要的大事件走向毫无嗅觉，更谈不上判断。

晦气！

暗探再多，也有短板，当铺倒是收到不少贪污受贿的消息，聊胜于无，还得找大咖。

万历照例留下了某人开训，“秀卿家，神机营演练战法，短短一个月，花钱如流水，希望你不要给自己留麻烦。”

“陛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万历，“……”

皇帝问罪，被秀二一句话给憋了回去。

御座上急促的呼吸声十几息后缓了下来，“秀爱卿，朕不想问你哪来的信心，见过神机营训练的勋贵不少，没一个像你这么狂妄的。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朕在官场给你的唯一机会，抓住了，就继续做，若无能，就老老实实经营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