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何必行此大礼,太客气了。”
“奴婢能有今日,全凭大人照顾,感谢秀大人。”
年轻的九千岁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响头,高兴的起身,“秀大人,奴婢在大时雍坊的宣武大街摆酒,请大人务必赏光,再到工坊指点指点小的。”
秀二估摸了一下回家的距离、对比工坊的距离,算了,迟早得去,不如今天一次性忙完。
“魏公公,你能不能直起腰好好走路,秀某看着别扭。”
“是是是,秀大人您小心脚下!”
魏忠贤一路领先半个身位,点头哈腰单手虚请,这个动作能坚持四里路,真是人才。
到酒楼包厢,秀二又深吸一口气,二十盘菜,六种酒。
自己一人坐下,饿了准备开吃,魏忠贤拿着一个盘子,“大人尝尝这一道、大人再尝尝这一道……”
秀二吃,魏忠贤转着给夹菜,再倒酒。
这哪里是宴请,这是侍候宫里的主子。
自己吃不完,招呼护卫们进来轮着吃,“魏公公,你都是监丞了,要自持身份。”
“秀大人面前,小的永远是下人,大恩永不敢忘。”
得,没这本事也不会从无赖混到九千岁,秀二不再多嘴了。
“府上说魏公公隔三差五送锦缎、补药,没必要破费,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秀大人是小的…”
“你听我说完。你是内侍,我是亲军,还没资格独立来往,你想一辈子就做个工坊大使吗?陛下重视内库,孙暹、田义,才是你应该跟紧的人,别让人家把你当做另类。”
“秀大人肺腑之言,小的感激涕零。”
“不错,还会拽词了,当了头领,忠厚到此为止,再忠厚就不是助力,是短板,会扯后腿的。田义在秀某眼里都是狗屎,要想向上,陛下心里,你得有用,有大用,等你当了内库大总管,咱再谈交情,目前为止,秀某只能做到这一步,你我神交就可以了。”
魏忠贤又跪下磕头,“秀大人是小的贵人,能遇到秀大人,是小的千年修来的福分。”
“有机会,多给后宫的郑娘娘办点事,记在心里。”
……
一顿饭,魏忠贤至少要花百两银子,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
酒还是鹿茸人参酒,一只肥嘟嘟的熊掌,其他的也挺珍奇,只不过秀二不稀罕。
两人出门在廊道稍微站了一会,后面四个护卫进去狼吞虎咽扫了个精光,都擦着满嘴油,讪笑着站到后面,明哲钲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下楼后,掌柜带着几个伙计弯腰恭恭敬敬站到门口,魏忠贤拿着三锭白银放到柜台,掌柜忙不迭的拿起来塞回去,嘴上连连不敢。
看着九千岁纳闷的神情,秀二哈哈大笑,掌柜躬身行礼,“卑职见过大人,不知魏公公是宴请您,您见谅。”
“没事,忙你的去吧。”
魏忠贤这才明白,自己好像挑得人家的‘产业’请客。
快步跟上前面秀二,“大人,小的…小的这…”
“酒楼是魏慎嫔的父亲魏承志在经营。”
魏忠贤,“……”
“哈哈,其实田义来这里吃饭,也不敢不给钱,魏承志是南镇抚司千户官。”
魏忠贤恍然大悟,再走到秀二跟前已经不合适了。
因为跨过大街,进入了阜财坊。
“秀二回来了?”“表叔,我回来转转。”
“哎呀,还是这身飞鱼服威武。”“呵呵,都是伺候陛下。”
“你娘身体还好?”“好,好,老妗有空到正西坊坐坐。”
“秀二,你修的那两个茅厕该清理了。”“好的婶子,我知道了。”
这只是长辈,更多的是行礼,“见过大人。”
秀二从进入胡同就在点头微笑。
还没到工坊,百户裴长宇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卑职见过大人。”
“老裴,我去工坊,你凑什么热闹?”
“工坊?又有大案?没听说啊。”
“屁,就是看看织布机。”
“嗨,吓死我了。”
“吓死你?怎么,过的不如意呀?”
“不不不,昨天哲钲和刑良一刀砍了北镇抚司五个千户,南镇抚司在咱亲军,这个立威有点可怕。”
“立威?老裴啊,这就是亲军内部的看法?”
“难道不是?他们真的谋逆?”
秀二停住脚步,认真看着裴长宇,“当然,他们都是刘守有和张鲸的余党,诏狱妄图刺杀老子。”
“哦,那还真该死。”
“老裴,明日我就是锦衣卫指挥同知。今天就是顺带看看工坊,你回去吧。”
裴长宇双眼一亮,“恭贺大人,卑职明白了,放心吧。卑职告退。”
西南百户所,虽说是锦衣前所,北镇抚司的下属,却是绝对的秀二‘嫡系’。明白了,放心吧。老裴只不过是内心戏太多,给秀二洗地去了。
多此一举,聊胜于无,随他而去。
……
“大人,飞梭机真乃神器,织布效率提高了五倍,以前一人五天一匹布,现在勤奋一点,一天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