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三十,许茂橓回来了,踩着点回来的。
秀二终于进入了锦衣卫主衙办公区,“卑职秀远,见过许大人,见过宋大人。”
没办法,宋金虽然是北镇抚使,但人家还有佥事衔,正四品。
“秀兄弟无需多礼,锦衣卫以后就是咱三人了,自家人,不用客套。许某顺路回山东老家看看族亲,耽误你上任,罪过罪过。”
“许大人客气了,卑职多事,想做的都做了,哈哈。”
“明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小聚喝两盅。”
“不不不,怎么能让大人破费,卑职已经定好酒楼,诏狱多亏宋大人照顾,婚礼也未宴请,公私都应该卑职来做。”
许茂橓拿出一个便签,“秀兄弟,恐怕今晚不行,看到没有,内阁的条子,明日上午我们得去文华殿,这帮老妖精,亲卫的官身也多事,你还是准备集中应对吧。”
秀二纳闷的接过来看了看,是上午才传到锦衣卫的,一条街的事情,内阁多事做什么?下马威?
看宋金好奇,站起来递给他,圆脸胖乎乎的家伙瞬间呵呵,“秀大人,这是好事,内阁拿不准你,要把把脉。”
“教育教育?”
许茂橓也呵呵一笑,“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他们心虚。想确定一下,秀兄弟到底是因为皇亲、还是立功的原因。当然,申时行应该是想知道你还会不会去翻老底。”
秀二哪里知道真正的原因,觉得他俩分析的有理,同样跟着呵呵一笑,亲军三人组瞬间觉得自己压过文官一头。
……
锦衣卫有多少卫指挥同知?
那是数不胜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勋贵和功臣的很多后代领着指挥同知的衔,但从来不上值,也不管事,是个虚衔,寄禄官。
指挥佥事,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些人,占了亲军很多俸禄开支。
实权掌印的配备,只有许宋秀三人。
宋金的北镇抚司还好点,五个正千户,只有内城、外城两个千户是皇亲,其他人都是办正事的。
南镇抚司,就操蛋了,一共五个正千户,四个皇亲。
魏承志,魏慎嫔父亲。邵名,邵敬嫔父亲。张榛,张顺嫔父亲。李山,李荣嫔父亲。
万历照顾低级岳父的手段,简单粗暴,南北镇抚司堆了六个。
还剩一人,是匠作所熬上来的技术人才,董堂昭,他一个人领着八千多工匠,靠手艺吃饭,估计皇帝也抢不了。但他千户所正式力士,只有二百人。
大年初一在诏狱见到五个人,秀二一个脑袋五个大。
四人一看就是梁慎的翻版,梁慎好歹还有坐探权,多少在千户所晃一晃。
而四人根本不上值,一年也难得在衙门呆两天。董堂昭又是个憨憨。
好在南镇抚司的编制还算合理,都有领班副千户。
火炮、火药一个千户负责,董堂昭。
弓箭、刀枪,魏承志。
铠甲、护具,邵名。
这三个人的正式手下各有二百,实际将近一万五千人。
张榛、李山的千户,属于宪兵,一个千户编制只有五百人,没有帮闲工匠。
秀二以为他们在做正事,大错特错,他们在开酒楼、车行、仓库、杂货店,锦衣卫内部的生意补贴。
要不是自己做了主官,还真不知道,南镇抚是这德性。
没有主官,这么些年,也该做啥做啥。
自己做镇抚使,能做啥?
生意太低级了,连参与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苦恼了一个正月,只能主动找茬玩了。
……
二月初一。
辰时,文华殿,两个武将对四个老头。
许大人有点紧张,秀二完全呵呵。
从四品武官服,上面一个大印。大红飞鱼服,上面一个腰牌。
托在两个木盘中,非常痛快的放到秀二身边的桌子上。
“许大人,你回去吧,本官有点事单独与秀镇抚使谈谈。”
首位的申时行悠悠一说,两人立刻有点恼火。
还要单独教训呢?
许茂橓脸黑,看了一眼秀二,在对方无所谓的神情中,一咬牙,拱拱手离去。
“秀大人,老夫留下你,是想问问彩业在全国效仿之事,这其中有很多难点,既然武清侯的商号是你开的,想必有解决之道。”
这话怎么说的?有点晕,好半天,才从他们要教训自己的心理准备活动中回过神来。
“秀大人,你别多想,内阁只是想问问此事,彩业可以效仿,但必须在官府监督之下,皇家不能做这个生意。”
王锡爵补充了一句,秀二懂了,皇帝和他一样,在布局,万历不能告诉内阁该怎么怎么样,得内阁自己提。
脱裤子放屁!
“诸位大人,这事让武清侯做就可以了,各地商号必须提出做什么公益,做到什么程度,需要多少时间,列明详细计划,然后报官府开业……”
“秀大人理解错了,内阁不是问这个问题。”
“申大人,卑职知道你想问什么,京城的彩业,就是武清侯在做,不要往陛下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