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公房,秀二把桌上的圣旨收起来。
圣喻得复旨,向皇帝汇报事情结果。
秀二懒得写奏折,直接把圣旨交回去也是个办法。
好歹还能表示一下,以后不会乱用。
未时初,距离万历十七年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还有两个时辰。
秀二带着六名兄弟和二十多个校尉,拿着各类物件,到皇城交差。
第一次经过承天门,社稷坛、太庙,到午门交圣旨。
不一会就被带到了内廷后三宫之一的乾清宫。
乾清宫,皇帝召见重臣、处理日常政务、接见藩属、举行宴筵的地方。
一直以为,与万历的首次见面,会是私下的形式。
没想到这皇帝太苟了,连闯三关,还不行,还要考验独立办差能力。
秀二与众兄弟还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
李明诚上午就在宫里。
姑舅兄弟俩,一个认为秀二辰时就会进宫,一个认为午时过后。
皇帝失算了,外廷的眼线,秀二去了武清侯府。
两人同时冷笑,李明诚甚至有点杀意。
后来又说秀二画了两幅画,与武清侯要了两千两白银。
两人瞬间不淡定了,这小子要搞事情啊。
李明诚怕秀二失控,有心示警一下。
万历冷脸摇摇头,“外廷没人能给朕意外,掀窟窿,吓不住朕,吓吓那些伪君子也好。”
张诚举着圣旨禀告的时候。
又超出了两人的预料,“明诚对这小子倒是有点了解,这是要口嗨,根据情况而定,倒是好胆。”
“陛下,秀二做事,可不会心血来潮,就算时间再短,他也推敲过。”
“哈哈,朕见识见识这个会赚钱的锦衣卫。传旨,内阁、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六科给事中、驸马都尉侯拱辰、锦衣卫同知、东厂张鲸,一个时辰后,准时到乾清宫觐见。”
……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秀二在宫门前静站了一个时辰,从暗暗打气到麻木,只用了半个时辰。
呵,皇帝还是不想多事,让自己快速结案。
申时,望着对面恶狠狠的一群眼神,秀二不用给自己打气了。
战斗值瞬间爆表,一场游戏而已。
万历,老子就抓住你一点使劲挠,陛下只要银子,最能保命的手段,还在自己身上。
武清侯府,只是看了两天帐,神经紧张下,去放松放松而已。
……
“微臣锦衣前所镇抚秀远,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秀爱卿,今天你是主角,事情办的如何,可以开始了。大家还等着回家过年。”
秀二进入大殿的时候,之前的朝臣都已经进来了,分列两侧。
万历胖墩墩的脸蛋,嘴唇和下巴短短的胡须,左右各站一个太监,正是张鲸、张诚。
“回陛下,一年前,西南内库下属纺织工坊惊天大案,确实另有隐情。工坊解户六家女子被害,分两次,一次十月中旬两人,一次十一月中旬四人。按照刑部仵作验尸记录,后四人均有人伦痕迹并被锁喉致死。刑部与大理寺草草结案,锦衣卫在所有坐探记录中都有标注,处处疑惑,奈何驸马都尉护卫认罪……”
“好了,秀镇抚,长话短说,直接说你调查的结果。”
“回陛下,解户女儿是辛镇东和三名解户亲手杀害,目的,只是为了嫁祸驸马都尉,把工坊的亏空栽到侯府头上。侯大人明知有诈,胆小怕事,甘于被人算计,出四万两补工坊的亏空,无形中定案,自作自受。”
“秀远,你血口喷人,侯府可是苦主!”
一个中年人从队列里跳了出来,能穿白泽官服,都是勋贵。
秀二没有搭理他,低眉顺眼朝御座行礼,“陛下,微臣今日只讲述案情来龙去脉,以及案子所涉及的环节,定罪量刑非亲军职责。”
万历动了动屁股,朝侯拱辰瞟了一眼,“善,众卿家不得肆意打断。”
“万历十年到十三年,西南工坊亏空一万两。十四年到十六年,亏空两万两,共三万两。
巨额亏空已不是一个工坊可以短时间弥补的,辛镇东为保自身性命,整日绞尽脑汁。
正好某一天,解户听说辛镇东没有子嗣,想把自己女儿送给他做妾。
辛镇东大胆包天,以每人十两,事后终身厚待的价格,说服解户嫁祸驸马都尉之子。
侯公子,年纪轻轻,说为监督工坊,实则为躲避严母读书教导,经常到工坊值房常驻。
十月,第一次,是两名女孩服侍,侯公子虚岁十三,不谙世事,什么事都没做,两名女孩失踪,也未多作他想。
辛镇东见有效,一月后再次实施,事前准备了迷药的烈酒,侯公子和护卫浅尝两杯随即昏迷。
辛镇东与三名解户丧尽天良,假扮现场,此后的事,大家都清楚了。
侯公子被吓坏了,刑部抓捕了四名护卫。
他们只能说他们看到的,至于侯公子醉酒杀害侍女,是刑部审讯的推断,并非亲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