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二把内城千户所二十多杆火铳集合起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利用这种装填速度感人的废物,而是制造动静。
千户所背靠锦衣卫衙门,锦衣卫与五军都督府并列,对面就是六部,北面就是承天门。
谁敢在此放肆!?
张鲸敢。
秀二更敢!
你以为一百精锐就能吃定老子?
你以为老子哑巴吃黄连,不敢声张?
爆炸距离内城墙很近,声音反弹回传的也很远。
胡同里的‘总指挥’,理刑百户付余,听到火药爆炸,吓的屁滚尿流。
带着剩下的十来个人拔腿而跑,胡同口,对上了一排明亮的箭矢。
“放箭!”
随着带队埋伏的山孝游果断下令。
付余立刻跪地求饶,“兄弟,兄弟,饶命啊,饶命啊。”
旁边的痛嚎声,把这位百户吓的裤裆一湿。
刀背在脖颈一刻,晕了过去。
山孝游把十来具尸体拖回千户所,院内的战斗也结束了。
黑暗中,有交情也认不出来。
满满的一地尸体,一个满编百户所覆没。
远程攻击,这边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五间柴房的火是没救了,没有紧邻的房子,等它自己烧完吧。
……
“逆贼夜袭锦衣卫,已被全部格杀。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五军都督府、五城兵马司、京卫指挥司、御马监、皇城正门禁卫、县衙、旗手卫、还有六部各衙留守之人,来来去去,一群又一群,在门口都得到了一样的回复。
看到院中的一地尸体,无论多大的官,立刻转身飞奔而去。
只有一个人。
西宁侯,宋世恩。
带着五十多名身穿紧身铠甲的军士没有离去。
这身装备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为前线设计的,四肢灵活,专为近身战斗防护。
秀二从人群里出来,向前,“侯爷,您请里面坐。”
宋世恩盯着他看一会,不禁呵呵,“秀远,为什么独独请老夫进去。”
“侯爷尊贵,卑职自当尊敬。”
“好吧,兄弟们从禁宫出来,回不去了。”
宋世恩低头朝旁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一句,那人扭头向北而去,剩下的随西宁侯进入千户所。
地上的尸体,有的死状极为惨烈,全尸都没落下。
有的身中几箭。
有的是受伤后,脖子和心口补刀。
看起来没一个是近身中刀的。
“秀镇抚领兵才能不错,关门打狗,前提是必须做到令行禁止,宋某刮目相看。”
“侯爷客气了,怕死,求稳而已。”
“哈哈,有道理,千户所阵亡了多少兄弟?”
“回侯爷,无人伤亡。”
宋世恩整个人一钝,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
没人询问是谁在偷袭千户所。
宋世恩同样提都没提。
这动静,就算在丑时,京城有头有脸的人也知道了。
寅时刚到,承天门外的百官叽叽喳喳在议论。
“朗朗乾坤,厂卫大开杀戒,惊扰百姓,目无法纪。”
“天子脚下,天子面前,逆贼行此大祸,当真该死。”
嘴上说的大义凛然,科道言官明白,手里的奏折废了。
得赶紧重新写一封。
前面内阁和六部的几位大佬,冷声无言。
这事~
很明显得皇帝来解决。
锦衣卫做的对不对、出格不出格,都不能妄下定论,更不能开口批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扔进去了。
同一时间,后宫抱着宠妃熟睡的肥宅被一阵雷声惊醒。
冬季打雷,封建迷信,作为皇帝,再无睡意。
遣人去询问,张诚半个时辰后来汇报。
“陛下,是内城千户所,那小子动用了千户所仅有的百十斤火药,偷袭的一百多人,全部斩杀。”
万历更加没有睡意了,下地来回踱步。
“呵呵,张诚,你说他这算不算违制,算不算惊扰皇城。”
“回陛下,奴婢不知,厂卫自相残杀,从无先例。”
“哼,亲军都自相残杀了,朕还能躲得了吗,言官能吵死人。口谕,内库工坊惨案过程不明、案情反复,刑部、大理寺、东厂、锦衣北镇抚司主官禁足五天自省。锦衣前所受逆贼偷袭,死伤百人,如此猖狂。传旨,令锦衣前所督办此案,各衙休沐封印前必须有结果。”
……
张诚到大殿把万历的旨意一传,所有人都闭嘴了。
皇帝的意图很明显,要求百官接受工坊翻案的事实。
至于其他的,不想追究。
文官们现在恨不得关起门三天三夜不呼吸。
司礼监发出的中旨,给锦衣前所的,不是给某个人。
秀二代表千户所,在辰时接了圣旨。
三天?
陛下,您可太小看微臣了,一天都不用。
刑部、大理寺不说了,有意思的是东厂和北镇抚司也被禁足了。
哈哈,名义上的两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