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是不需要多废话的,李明诚也许不知道辛镇东家里藏了多少银子,或者人家根本就不屑,却一定知道哥几个在扮鬼。
秀二高瞻远瞩过头了,还是跟不上大人物的眼光。
经过人家一提醒,立刻醒悟,也对,疯疯癫癫的公母俩供词屁都不是。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社会监督,更没有舆论效应。对待这种事情,认真就输了。
如果县令足够聪明,县衙大概甩给两板子,让辛镇东赔偿邻居损失,然后放了。
“二哥,这家伙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
“不是盯上大家,是盯上我,自然也引出了大伙。”
“那什么时候盯上二哥的?”
秀二指了指窗户外面,几人瞬间被打败,失去了重要经济来源。
“他没发现问题,只是觉得有问题。对了,辛镇东家里后来怎么处理的?”
“弄塌炕、弄塌墙,又浇了一屋子水,混成了泥疙瘩。”
“让楚兆去专门盯着宛平县,若两人放出来,找个机会,把他们敲晕,随便关到那个地窖,不能让死了。”
正要讨论赚钱的事,外面忽的一下推开门,“哟,爷们还在喝呢,小侯爷让姐妹们陪陪大家。”
几人瞬间满脸通红,这装13的矫情样,真难看。
“我们喝完了,走吧。”
这里面除了秀二是真的雏,其他人都不是,不对,秀二也是个假雏。
秀大也被偷偷带着去过,老子又不是不知道。
这事在当下,就像兄弟之间互邀喝杯酒一样,难以纠正。
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分过赃、一起嗯嗯嗯,男人四大铁,今天凑个齐整。
众人扭扭捏捏出去后,秀二又独饮了两盅。
烈酒度数有限,大部分人能喝它个两三斤。
一万两,做什么呢?
到下面赌博倒是快,皇帝又不傻,不会相信这玩意能一直赢钱。
再说,一万两,那还真需要连赌九十天。
高级场?别闹,高级场没有那些乱哄哄的参与者。
前年绝了做生意的念头,再没多考虑过这问题。
突然捡起来,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
摇摇头,推开门进入卧室。
……
床头站着的女子,把秀二猛得吓了一跳。
“呵呵,我叫秀远,姑娘叫什么?”
“奴家紫萝,一直寄身此地。”
没有尴尬,边说边坐到了床边。
少女穿得的确没有勾栏里那些女子妖艳,棉布印花裙,双簪马尾,一直低着头,秀二侧转头,才看到她天然无雕饰的邻家女模样。
禽兽不如还是不如禽兽,在做这个选择题前,必须假设这是李明诚的狗骨头、外加眼线。
无聊,瞬间索然无味。
听到她的话又有点惊讶,“寄身?什么意思?”
“奴家是江南豪客赎身,送到京师的,小侯爷送到此处暂住,待客时,偶尔唱唱南曲。”
“哦,原来是有一技之长啊。”
“不是,是侯府姐妹们太多了,这里也很多,奴家只是个奴婢。”
李明诚有多少这样的女子?随手就送人,还是清倌人,勋贵真过的好日子。
屋里的大红烛灼灼燃烧,两人无声的完成了一次游戏。
秀二刚才感觉到突破,还有点点梅花,都在说明,李明诚没骗他。
“紫萝,你多大了?”
“奴……奴家十七,马上要十八了。”
算是超级剩女,惊疑未定,有点纳闷,“你到京师多久了?”
“五…五年,姐妹们都有了人家,紫萝一直替小侯爷照看着她们。”
“她们?人很多?”
“来来去去十多个姐妹,只有…只有妾身一直在。”
“愿意跟我吗?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
“愿…愿意,妾身知道老爷,锦衣卫天眼文书,小侯爷观察您半年了,每次都有那个锦衣卫千户。”
紫萝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武清侯在京师,一定有独立于厂卫之外的民间情报系统,虽然规模不大,肯定是精英人士,流弊了。
连紫萝都认识自己,李明诚更是分析了半年,才有这个酒局,不像自己,突然应对。
他知道秀二有小圈子,有野心,也有点能力,稳赚不赔的买卖,根本没有什么‘仗义、知己、或者欣赏’的投资。
“紫萝,当初在江南,你还是十二,豪客花了多少为你赎身?”
“三…三万两!”
“什么!?”
声音高亢,紫萝脸色大红,低头蚊声道,“妾身从小被家人卖到画舫,是…是扬州瘦马。”
秀二瞬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还得起、还不起的问题。
辛镇东为了三万两亏空,逼得解户自愿杀害自己的六个孩子。大人物眼里,三万两只是个随手送人的礼品。
果然,大明很富、士大夫和勋贵很富、皇帝也很富,大明朝廷很穷。
李明诚,这是吃定老子!?
兄弟们担惊受怕偷了一年多,还不如紫萝一条腿。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