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幽静的审讯室，这里见证了太多的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也见证了太多人性善恶丑陋之间的一念偏差。

但是今天，这里似乎和往常都不太一样。

一个曾经身着警服的人，现在却穿着看守所的黄马甲，也许从白航入警那天起，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曾经自己是坐在审讯位前问话的人，现在却成为审讯位之后接受问话的人。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小房间的铁门伴随着沉重的声音被打开，习语彤抱着一叠材料和一杯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警员，他将担任习语彤的记录员。

习语彤全程面无表情，她将资料放到一旁，坐到位置上，打开杯盖后抿了一口里面的柠檬水，等待警员将电脑打开后，她才将水杯放下。

“姓名？”“白航。”“年龄？”“59岁。”“干什么的？”“江城市恭城区公安局刑警队大队长。”

习语彤深吸一口气，此时，仅仅距离逮捕他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而已，那个看起来一身正气的人此刻仿佛已经经历过了人这一生的所有风霜，沧桑二字就写在他的下巴上。

“白航，融茂商城案，谁指使你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习语彤的这个问题，他的心里还是很顾虑，毕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还有两个让他放不下心的人。

“你不会以为在这个地方还有人能监听你吧？”习语彤站起身来，走到白航的面前，“如果你早点把事情告诉我们，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吗？”

“没用，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你们不了解那个组织，不了解那个组织内部的一切，什么都没有用。”白航无奈地苦笑一下，一边摇头一边看着地面，眼角湿润了。

“难怪你会选择背叛我们，你连你自己工作了三十三年的警察的身份你都不敢信任，你却去信任了一个和我们作对十多年的禁物组织，你难道真的会相信他们能保全你妻子和女儿的性命吗？”

“不要再提这件事！”白航大声咆哮道，“你根本不能体会我的心情！亏你还是我的徒弟！”

“你少拿徒弟的身份跟我说事儿！”习语彤也大声驳斥道，她指着白航的脸，“从你背叛我们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也是要看原则的！你的命是命，你媳妇儿的命是命，你女儿的命是命，难道那些和你一起共事的同事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习语彤的大声斥责让白航说不出话来，他咽了口唾沫，低下头，狠狠地咬着牙。

“梦莎、顾宇、阳鹏、赵成磊，他们的生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习语彤越来越激动，直到警员的提醒才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

“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跟你保证，还你完完整整的妻子和女儿，我以一个徒弟和警察的身份跟你保证。”

习语彤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坐在座位上看着白航，她明白，此时此刻的他需要暂时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