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言轻轻拉过他的手,“阿姐说过,什么事都不瞒你,如今表哥已经说明了一切,接下来咱们一定要找出父亲留下的证据,将他们彻底扳倒,咱们才能安生过日子。”
宋沐低头看了一眼那双修长白皙的手,“阿姐,你所言当真?”
“你不信阿姐吗?”
宋梓言循声问了一句。
“信,只是他实在太好了,我们又得他多次相助……”
“相助?不过是为了拿证据,每当你们接触真相之时,总是会断了线索,当初祖父也是信了他母后的邪,结果换来了个满门抄斩!”
苏瑾然说起来,火气都忍不住上来,手重拍了一下桌面,一侧的杯盖都晃动了一下。
“母后?”
沐沐诧异的看着他。
“你阿姐已与我说了,他说他是池一,他本名叫姜亦迟,是当朝大皇子,如若不是祖父一事暴露了,只怕他这会儿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受万人敬仰!”
苏瑾然越说越来火。
“行了,眼下是将证据找到,将一切公布于众,还祖父一个公道。”
宋梓言叹息了一口气,就拉着宋沐去了东厢房。
一进门,宋沐一双眼眸子就未曾离开过她。
宋梓言
拿出宣纸,放在他身前,“行了,待这些事情一一解决了,你就可以参加科考了,不过你当务之急,还是两月之后的府试,可不能小觑。”
府试通过的人,四十个人里,也就五六个。
宋沐低垂着头,黯然的说道,“阿姐,我始终不敢相信……”
“人心隔肚皮,好多人都是两面三刀,我们不能看人不能看表面。”
宋梓言坐在旁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说道。
“那山匪呢?”
“你可知山下那些看似是百姓的人,有多少是在京中犯了事的恶人,就拿姜亦迟来说,就因为他是皇子,犯下了那样的错,也不过是在此处来渡一渡,而后要么以平顶山匪、要么是以杀敌有功,就可重返京中,他仍旧是大皇子,或许往后的路会走得更远,你可曾想过,曾经他们所犯下的罪恶,又该谁来平反?”
宋梓言声音极大,言语里都极为激动。
“什么,这怎么可以,难不成就由着他们只手遮天了吗?”
宋沐有些惊恐,可再看山匪,他又垂了眸子。
“是呀,只手遮天!”宋梓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道,“表哥本性善良,他除了制药,什么也不懂
,如若没有山匪窝子作掩护,只怕是活下去都难。”
“我知道了,所以,像表哥那样的人,在山寨之中有很多,他们之所以看起来凶神恶煞,大多都只是因为曾经经历了那样的苦楚,恐怕是笑,也笑不出来了。”
宋沐一番举一反三,瞬息就好似明了了一般。
“好了,总之,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姜亦迟中了我一剑,又误用了毒,想必备受折磨之后,最多三天必定会死,届时你我回洋县,仔细想一想父亲最有可能将当年的证据放在何处、或是什么人身上。”
宋梓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起身退了出去。
宋梓言看着上空,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父亲,你会将证据藏在何处呢?”
说罢,又沉沉走开了。
屋顶上,邢影淡漠一笑,一个跃脚,悄然离去。
“怎么样?可有线索?”
二当家靠在椅子上,眸子眯着,言语里带了些许淡漠。
“没有,不过,这姐弟的脑子,与苏瑾然一样简单,您都未曾出面多说一句,他们就已经自行消化了,甚至还将山匪自动归为了都是因为山下那些人,才变得如此,说得属下都险些信以为真了。”
“是
吗?如此甚好,也免了我们动手,你好身看着她,若是有异,立即杀了。”
二当家此时起身,扭动了一下脖颈,嘴角带了些许的笑意,“至于姜亦迟,你下山确定一下,若是死了,就跟着她回洋县,务必将东西找到。”
“是。”
邢影说罢,就离开了。
山下。
一座石屋里,传来了一声声的嘶吼,是痛苦,也是崩溃。
“公子,您这……”石头焦急得在原地跺脚,随即又对着一侧怒喝了一声,“先生,你到底有没有法子,这毒折磨得公子并不轻,你若再不想办法,恐怕公子不是毒死的,而是痛死的呀。”
“噬心之痛,我也无能为力,如此下去,必死无疑!”
门外一个清爽小哥哀叹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未曾想到,她那样一个人,今日下如此狠手,公子到底何处惹了她,真该死!”
“事已至此,你就别去管她了,先想想办法,如何救公子吧!”
石头实在急恼,这么多年,第一次控制不住心里的杀意。
“我尽力,别进来烦我!”
小老头说罢,就进了石屋,此次的门由上而下,落地之际,仿若地动山摇一般。
邢影嘴角微扬,脚蹬着,就飞身离去了。
一连两日,邢影再来,石屋里的哀嚎声已经再也叫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