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轮到咱们疏散了。”一位白衬衫男士推开了病房的门,简单明了。
“我这一床最后走,你让其他人先走。”男人没有多余的话回应,手上的手术依旧不停,“小卫,本来今天你主刀的,而且第一桩手术是你难得的宝贵案例,只可惜时间不允许。”
一旁正查看数据的年轻人听到此话,隔着口罩,看得出仍是努力地挤了挤笑,“无所谓的,人命最大,老师你加油。”
白衬衫男人依旧打断对话:“主任!咱已经是最后一班了!”
主刀的医生始终没有停下手,在将喉咙这一处烧伤部位清理后,将气管迅速并稳稳当当的伸入,等喉咙的血排出差不多,再同样手不带停顿不打哆嗦的将气管取出,这才连忙松了口气。
与白衬衫男人同样焦急等待的人,还有病房外的欧阳溪。
欧阳溪也在医院中,在那场山火现场,他有幸只受到擦伤,而且在医院已经打听到了王旭东的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到所在楼层。
当时医院也是人山人海,因呼吸道吸入大量浓烟的人昏迷着,护士正帮忙扯着管子,不断有不同程度烧伤的人入院。医院采用疏散方式是采用高铁运输,由于伤者过多,有时他们还要在列车厢搭建手术台。
“几点了?”
“8点32分了。”
周全明也是明事理的人,这场手术进行了快一小时,他明白,城市里多少人坐不上地铁或高铁离开,高铁是在为他们搭专线了,现在自己再拖着就不再是在场这几条命的问题,而是一整列车厢的。
“卫清,你不用跟着咱了,你赶紧先去上车,剩下的东西不用收拾的,列车上会有的。”周全明开始将手术台上的王旭东转移,他和其他辅助医生还有白衬衫男一起将旭东抬到手术床上,几人合力,王旭东喉咙处的血沾染上了白衬衫,手上和胸口的管子暂时扯掉,转为吊瓶以及手动的简单仪器。
欧阳溪在队伍后面跟随着众人,卫清则在跑在队伍的前方。好在医院离高铁站并不远,几个人合力足够及时到达列车,欧阳溪以病人随同家属身份上了列车。
此刻清晨恍若黄昏,云层也遮掩不住灰烬的撒落,在列车上看去,高速路上架满了汽车,填充在汽车之间的还有斗折蛇行的热浪,头顶上的烈阳扯开云层,颇有一副雨后天晴幻象,实则不然。太阳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如往常般慈祥的刺向大地。
在列车启动的同时,在马路上,王儒和冯哥看到了一辆马自达轿车后箱有烟窜了起来了,烟窜得很快,瞬间起火,随即火花四溅。前车车主很明显察觉到了,但处理太着急了,竟然猛踩一脚刹车。
不用冯哥提醒,王儒急忙按喇叭,同时打开双闪灯,顾不上用点刹,王儒也跟着急踩一下刹车,险些追尾。冯哥因惯性撞上王儒的驾驶位置,幸亏不是在副驾驶位置。
前车司机显然没见过这场面,只见他连滚带爬的出了驾驶位,后方车辆见状急忙打转,险些酿成惨状,王儒心里有火,眼前更有火。前车司机才连忙向王儒一车呼救,王儒正打算发泄,后车的冯哥却率先出了车门, 孙李琳自己倒是不为所动,下车到后座来安慰女儿,女儿于慧倒是吓得不轻,被口水呛到了。
在王儒眼里,冯哥这是不合时宜的行为,他并不打算帮忙,但不好扯破脸皮,毕竟也是邻居,于是他在车上板着脸观望着。
“兄弟你车上有没有灭火器,有就拿出来啊。”冯哥也不敢太靠近,隔着一段距离喊话着。
“我消防器在后车箱,救命!”对方恳求着帮助。
冯哥有些矛盾,但是火势周围温度很高,保不准会发生更大的燃烧,搞不好还会引发爆炸,连王儒前车头盖都红得发烫。他完全可以自行离开现场,但是他开了嘴询问,说他热心肠并不合适,见义勇为才叫合适。
在孙李琳刚开门,热辣辣的热风拍在脸上,让王儒本能的退却,他望向冯哥,冯哥此刻还接近着火源,脸颊上和背上都流露出被汗水透湿的痕迹,王儒决定最起码先让自己一家人远离现场,至于冯哥,他对冯哥说:“哥,我先开车离远点。”
说罢,王儒让妻子上车关好门,先行驱车几百米外,冯哥一时半会并没有听清楚王儒说什么,他以为王儒问他啥情况,心里以为有王儒出手,自己也理应帮忙,完全不过大脑。他回应:“王儒!拿咱灭火器出来!”
当王儒驱车从另一侧驾驶离开,冯哥倒是倍感不解,以及后来其他车辆避之不及,之前险些撞到马自达轿车司机的后车司机,早就自行离开了。冯哥从不解转换为悲愤,心想:“你不是要救人吗?你也见死不救吗?”
王儒停车后,冯哥直接追了上去,轿车司机眼里,除了猛火,还有是二人争执的画面。
冯哥狂拽着门把手,这一举动倒是把王儒一家吓了一跳,王儒让妻女呆在车上,他隔着车窗做着手势,意思让冯哥离远点,自己要开门。冯哥却误解以为要驱赶他,坚持不让。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管有没有意思误解,二人很明显将误解诠释彻底,还是王儒先行开门让步,后面的马自达轿车火焰已经燃起超过半个车架子,已经不是一般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