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阑珊,寒风萧瑟,正是人们睡得最熟时,蓦地,偌大宫殿里猛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就惊动了榻上正在休憩深眠的白狐。
也惊动了殿外频频打瞌睡的宫女。
刹那间整个宫殿都亮起摇曳闪烁的烛光。
随后,一队抬着奢华布辇的太监步履匆匆的离开。
翌日,天刚破晓。
晨醒的迷雾才睡眼朦胧的飘散开来。
四处晃荡着,不过几息就把一大半的皇宫笼罩了,弥漫之际,遮掩了高墙角落里的浓郁血迹,那血在寒冽天气下冻得发暗,地上的白雪都融化出了一大块空地。
东宫小阁楼内。
圆桌上放着一份清淡小粥配两碟小菜。
一袭嫣红烟纱长裙逶迤拖地的女子倚坐在桌前。
她单手撑住脸颊下巴打着瞌睡,伴随着耳边细弱的说话声,小脑袋时不时轻点,宛若小鸡啄米似的。
女子对面,少年仍然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长衫,削瘦双肩轻裹雪白狐裘大氅,气质尊贵又带了一股宁静。
听完何总管的汇报之后。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女子睑下暗色。
夙墨渊刚刚才让何总管往后可继续与他说一些宫中八卦解乏,未曾想就得知了昨夜后宫发生的一件大事。
何总管的原话是:“回殿下,前几年有一位投奔奴才的远房表侄正在侍卫处干些杂活,今日奴才表侄说昨夜萧阳殿让侍卫处死了众多近身伺候的宫人,至于何原因他也不得知。”
“但昨夜本该是萧贵妃侍寝,皇上却在亥时左右便急匆匆的遣着布辇回了御书房,是以,娘娘们都在打探昨夜萧阳宫发生了何事才会惹得皇上深夜离去。”
说完后,何总管又不过瘾的压低嗓子补了一句:
“殿下,依奴才看,午时定会有娘娘去皇上跟前打探虚实,彼时奴才再来与殿下细细诉说。”
“.....”
夙墨渊轻颔首未曾说话。
随后他敛眸道:“你去门外候着,若是来人先拦下再通报孤。”
何总管其实心底还有些纳闷,殿下极少在晨时唤人叫他过来,以往有何事都是直接吩咐小全子,他以为殿下是遇到什么小全子无权解决的麻烦便匆匆赶来,谁知竟是让他往后每日都来阁楼汇报些后宫无聊的小事解解乏。
仔细想想何总管又觉得殿下这件事找他是实而非。
他自小卖入宫,最是会察言观色,在宫中和不少宫人都聊得来,有如今的地位是皇后娘娘将他从小太监一手提拔上来的,后宫微不足道的小太监打了杀了都不会有人过问。
能被皇后娘娘赏识是他祖坟冒青烟天大的荣幸。
皇后娘娘一去世,太子殿下便是他的新主子,即使有万千不解亦不敢逾越的去询问,殿下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
何总管一走,耳边细声低语的声音也随着消失了。
娇娇不施粉黛的脸蛋轻晃,随之缓缓睁开美目,轻抬纤手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眉间掩不住浮现出一丝慵懒倦意,腕上的碧玉绿镯衬得肌肤娇嫩发光,十分好看。
少年不自觉的被那绿镯吸引了目光.
浅看只觉熟悉,细看又觉陌生。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口,越看那镯子那感觉就愈盛,就好似戴在女子腕上的绿镯本是属于他的物品般顺眼。
来不及深想,女子娇甜软绵的声音就响起:“ 相公,出去的那位何总管可信吗?”
虽这位太监长得跟何特助一模一样,很具有欺骗性的总让她误认成现代忠心耿耿的打工人何特助,可在古代防人之心不可无,她需要查明他身边的人到底哪些是真心和假意。
夙墨渊收回目光垂眸看向桌上粥蛊,压下内心异样认真的沉思几秒后,道:
“何总管原是我母亲身边伺候的人,母亲离开第二年我便向父皇将他要来了身边,他做事认真心细,对吩咐下去的大小事也颇为负责,在我与母后面前从来都不曾隐瞒,在外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说到最后两句话时有几分犹豫的停顿了下。
经过内侍这件事,他对何总管竟也有些许不自信了。
娇娇一直都注意着少年脸上的神情,没有错过他的犹豫,她略思索,勾唇道:“如此我便知晓了,相公放心,晚些时候我跟在何总管身边替你看看。”
夙墨渊眼瞳轻闪,面色复杂的抬眸看她,顿声道:“你`你为何...”
他想不明白眼前的狐妖女子为何这般尽心帮他。
他孑然一人,毫无可求之处,若说有,无非就是他自出身就冠上的太子荣号...
“停,打住。”
娇娇知道他要问什么,可原因离谱,说来话长,她只好继续顺着先前胡诌的话瞎编道:
“我知你有众多疑问,但我们的缘分说来话长,牵扯了前世与今生,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娘子,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我永远不会害你、负你。”
听完她的话,夙墨渊不由自主的幻想出了一段人狐恋。
曾经他看过一本民间聊斋传闻,他记忆极好,不过寥寥翻阅了几篇便记到了如今。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