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镜此刻正在魔界寝宫里养伤。
他失了半身, 修为大损,在以实力为王的魔界,若被其他大魔知道这件事, 他需要防备的就止是仙界来袭了。
为保守秘密,他只留了萦怀一人在身边侍奉。
萦怀对他掏心掏肺, 将最好的一切献上, 包括的忠诚。
但穹镜眼里根本见。
揽镜自照,着里面眉心挂着红玉身穿红裙的身影,只觉无限讽刺。
最初的相逢自然是美好的。
那时的打扮也和今日类似,实在是女君风姿享誉六界,们这些女仙都会忍住效仿, 但至于会像今日这过分相像。
那时穹镜情真意切地夺走了的心,事也真的来提亲, 虽然在大殿上得知他是误会了的身份, 那时真没觉得穹镜最在意的是身份, 而是这个人。
是嫁过来为魔, 而是为侍妾的时候, 才醒悟的。
但路是自己走的, 选择是自己做的,经回头。
穹镜的感情是假, 的感情却是真, 割舍下,以为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喜欢上,来又过去了那长的时间, 这寝宫里如这样打扮的女子越来越多,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心。
每次见到那些眉心挂着红玉的女子,萦怀都会生理『性』地恶心。
日复一日, 但恶心这些女子,恶心穹镜,也恶心女君。
凭什呢,明明连一句都没说过,只因为是女君,有一个好的出身,就轻而易举得到一切,即便是穹镜这般无心之魔的另眼相。
“小夫人。”婢女进来禀报,“王上在找您。”
萦怀淡淡道:“知道了。”
婢女退下,萦怀最照了照镜子,起身去见穹镜。
是如今除了那位大人之外,唯一知道穹镜失了半身的人。
也知道他是被谁杀死了半身。
是女君。
原本想着,他该就此恨上女君了吧?
但恰恰相反。
踏入结界重重的宫殿内,萦怀一眼就见了脸『色』苍白一身黑衣的魔帝。
他下了床,里拿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是魔界周边的情形。
萦怀整理了一下表情,温柔地笑着上前:“王上怎起来了,您身子还没恢复,刚用过『药』,应该好好休息。”
“你在教本王做事?”穹镜头也抬道。
萦怀笑容僵了一下,温顺地低头:“妾身敢,妾身只是担心王上。”
“你确实该担心,若本王出事,你会有好下场。”
臣下尚且以事二主,但姬妾却会有好下场。哪怕是被下一任魔帝上,那也算好下场——管在哪一界,被迫跟随男人都是女子希望的。
若非出自本心,若非因为爱意,萦怀怎放着上神做,跑来这里做一个魔帝侍妾。
以穹镜说得都很对,真有那一日,会有好结果。
萦怀低眉敛目地站着,没有反驳。
穹镜依然在镜子,那面镜子是他本体化,在没受伤的时候,便是魔界之外也得,但现在……也只魔界周边了。
“王上在找什?”萦怀到底还是开了口,“您刚恢复一些,宜劳累,如妾身去帮您寻找。”
穹镜终于了一眼,嘴角噙笑道:“我找什?当然是找芙嫣了。”
他言及芙嫣的名字,念得那旖旎多情,就如最初以为是女君时唤的名字那样。
萦怀心里一紧,强笑道:“怎会来这里,该在人界历劫。”
“怎会来?”穹镜轻笑一声,“杀了我的半身,按的『性』子,肯定会趁我病要我命,一定会来,且很快就会来。”
萦怀面『露』忧『色』:“若是如此,王上此刻的身体定然与他们抗衡,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对穹镜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在一起这多年。
这魔帝寝宫有多少阵法,哪一样阵法有什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必打算,做什打算?”穹镜这时说,“要让任何人阻拦,放过来。”
萦怀默了默:“王上,女君下界历劫,无垢帝君是去寻了的,他们大约会一起来。”
“谢殒的身体没比本王好多少。”穹镜脸上『露』出恶趣味,“这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时候。”
闻此,萦怀心里高兴了一点,大约是因为“一网打尽”这个词。
主献计:“王上此法也并非,寝宫内阵法封印一重接一重,女君的历劫身若真到了我们的地盘,自然会有好果子吃。无垢帝君既然伤势也轻,说定真的就此将他们一起斩杀。”
“斩杀?”穹镜像到了什有趣的笑,“谢殒自然该死,他若死了,大业就成了八成。过芙嫣……”他的语变得温柔极了,“我怎舍得死?我恨得与……”
他面的没再说,因为没必要说了。
他命萦怀将周围阵法结界检查好,确保芙嫣以顺利进入魔界寻到这里。
随也管萦怀是什心情什表情,转身就走了。
萦怀站在原地举目望去,在临界界门的地方,仙界的重兵把守着,指定何时就会攻进来。
他们还没攻进来过是因为时机未到,要顾忌的地方颇多,无法集中兵力轻易开战罢了。
这种情况下穹镜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