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祭品作法献祭的血侍不少，他们大多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才动手。活倒是能活下来，就是血祭后他们的脑子会变得不太正常。

治愈黑夜的医生不会在黑夜里迷路。比起白天，夜里的白鸣更有先手权。

夜中穿梭确定好位置，心中画出地图，白鸣身体陷进地板，并下坠了一层又一层，当他再度出现时便到了一个有光的楼层。

它远没有开宴会的楼层华丽，甚至不如夜总会上层的舞厅。地板是一道长长的铁网，网下是恶臭的污水，墙壁别说名画，连墙皮都不全。

天花板每隔十米才有一个断断续续闪烁的白炽灯，可以说这是极少数比217号医院还垃圾的地方。

空气中隐约听到几个人聊天声音，语气听起来很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鸣整理了一下着装，双手插兜，一条臭水沟愣是让他走出了时装秀的感觉。

走到恶臭走廊的尽头，灯光稳定下来，一扇半开的庞大铁门挡住了污水，它们由此改道进入侧方暗河。

“快快快！到阙值了，你们这群蠢货！”

白鸣落落大方地走进门内。

各种精密的仪器摆在一个超大型透明溶液灌四周，溶液灌约莫两人高，血红色液体搅拌均匀装于灌中。

五六个人忙前忙后，竟然没发现走进来的外来者。

白鸣依靠灵活的走位和卡视野，成功绕过了敌人的探查。

当然，他觉得潜入成功和超大工厂却只有四五个人干活，以及大型仪器众多和工人忙碌到死的客观因素有一定关系。

白鸣绕到大型液体灌的另一侧观察，深红的血液挡住了工人的视野。

“血祭算的上是血侍续命的经典方法了，这一罐子怕是有十万人了吧？”白鸣低声自语，“关小姐的运气不太好，要是仪式完成，被收割的‘韭菜’可是会立刻死亡。”

血祭本质上是对血脉的改变，是提高血脉浓度纯化成真正的吸血鬼。它需要的祭品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进行转化的“催化剂”，另一部分是提供转化后力量的“底物”。

罐子里的血液便是联通“催化剂”的媒介，有了它就可以连接上血液的主人。只不过这种“催化剂”和化学反应的催化剂不太一样，它使用过后本体连渣子也留不下。

“流萤花……”

血液中蕴含着一种洗涤心灵的力量，仿佛指引着旅者踏上归乡的路。

赌场老板服用的流萤花出处可能就是这里。

“不对！这里面还有一股意识！”白鸣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液体灌。

精神的碰撞下，一轮血月仿佛挂在了他眼前，蝙蝠们围着血月转圈，是不是发出尖锐的叫声。白鸣的窥探惊动了诡异的月亮，它的从中间撕裂开一道裂缝，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突了出来！

白鸣精神发散，强行让自己的目光偏移。

“这是那个家伙的血？！”

他发誓，眼前的事实仅次于吃方便面没调料包给他带来的震撼。

想对对流萤花动手的人大有人在。想活下去，流萤花就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盗走流萤花的人很少，可不代表没人对它动手。相反，极罪之城每年都有寿命走到尽头的存在剑走偏锋。

但是，罐子里带着那股恐怖意识的血液，自从极罪之城建立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出现！

“多少年了……”白鸣恍惚自语一声，“呵，这算是限时返场吗？”

惆怅了会儿，白鸣趁着工人忙碌偷偷溜出工厂。

审判偷流萤花的窃贼很容易，如果有必要，217号医院大可开地图炮无差别轰炸，把所有的嫌疑人咔嚓了同样能结案。

这么作立威的目的达到了，可线索也断了。

一个血侍有能力绕过看守去偷流萤花，这种傻话当笑话听都嫌降智商。

等他回去，宴会到了最终环节，众人双手举过头顶划出一个大圆，嘴中高呼“邦古德”。

“白医生今晚玩得可还尽兴？”走在回去的夜路上，关云烟开口询问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言外之意是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收获，自己的消息有没有用。

“有意料之外的惊喜，这得感谢关小姐带我来这么有意思的地方。”

“您开心就好。”

这时，远处天空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它在高空突然炸开，一朵“花”从爆炸中诞生。

“烟花，这在极罪之城可是罕见的好东西。”白鸣转头问道，“你赞助冠名发射的？”

关云烟苦笑道：“这是一位歌星花了大价钱制作的，今晚宴会上他邀请我去一同观看，不过我给拒绝了。”

白鸣笑道：“这不正说明你有魅力吗？要我说这家伙还挺浪漫。”

关云烟淡淡道：“是啊，带我一个要在极罪之城开烟花店的人到他地盘看烟花，是挺浪漫。”

“……”

麦克先生的脑回路不知是不是短路了，带着一个来极罪之城发展烟花行业的女士看烟花，别人眼里是挺浪漫，可转头一想，你这不是相当于告诉她此城的烟花行业被我捷足先登了吗？

“不过，这烟花确实很漂亮啊。”白鸣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