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芸婳的冷笑，嘲讽，都像是刀子一样，戳进人的心里，瞬间鲜血直流。

难看，悔意，愤怒，焦躁，尴尬，各种各样的情绪出现在了众人的脸上，眼里，而最终，都只归结为了一个——愧疚！

人性本就如此，哪怕对方曾经付出，做了再多的好事，可只要行差走错一步，这件事，就成为了他的代表，永生永世都会被贴上这个标签，再也撕不下来。

而曾经过往所付出的那些，都如同流水一样，被人们遗忘成过眼云烟，根本不会有人再想起来。

即便有人偶然想起来，良心突然

的不安一下，也会被身边的人立马灌输他缩犯下的错，那一丁点刚刚冒头的良心，就这么消散不见了。

心理学上，这一种称之为首因效应，简单说就是人在认识，看待对方的第一眼时，有了第一印象，这个印象是好，那么他就是个好人，第一印象是坏，那么他就是个坏人。

一个坏人哪怕做了一百件坏事，却只做了一件好事，就会被所有人欣赏，牢记；而一个好人即便做了一百件好事，最终只做了一件坏事，不会被人理解，等待他的是所有人所的唾弃！

沐芸婳不是不懂这个

道理，可就算是明白，这虽然是人的一种人性，却更是为百里重华感到悲哀。

“在我看来，我的夫君，百里重华……做错的并非是让三十万大军死在战场上。”沐芸婳擦掉眼角掉下来的一滴泪，“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用十年的时间，守护了大兮，救了你们这一群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这才是他今生做过最错的事情！”

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字字珠玑，震耳欲聋！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侵了血的刀子，割的人脸疼，心疼。

低下的头，再也没有勇气抬起来，因为，不

配……

沐芸婳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血液里的沸腾，胸腔里那颗咚咚跳动的心。即便她为百里重华说了这么多的好话，甚至可以说是为他正了名！

可是，她依然恨百里重华，这一点在她的心里没有变过。

她会站出来，因为她是冥王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懂的，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份地位，寸步难行。百里重华从她的身上拿走的，她自然要从冥王妃的位子上拿回来。

即便是一个已经丧偶，守寡的王妃之位，那也是皇亲国戚！更何况，这个皇亲国戚，算起来连皇上

都要尊称一声长辈，就算是个空壳子，那也比她沐家大小姐，草包的名头好用一百倍，一万倍！

至于其他的，除开百里重华对她的不公平，单只说百里重华这个人的话，当得起一声英雄！

而一个英雄，不求他受万人敬仰，流芳百世，至少也不该在死后被人践踏，侮辱，背负骂名。

功劳，过错，百里重华十年的功劳，足以低过他所犯下的一次过错了。

大兮国的战神，一个曾经的英雄，不该在死后，得到人民的唾骂。

所以，她为百里重华说了话，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