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区某精神病院。
正值晌午,花园式的住院部外只有一名少女和小心跟着的三五护士。
走廊上,纯黑的黑猫围着瘦弱的少女口吐人言询问。
“怎么样,身体用的还习惯?”
少女身着病号服,双眼被黑色布条蒙住,也间接遮住因长期精神困扰营养不良暗沉发黄脸。
“挺好的。”
少女开口,声音沙哑,步伐频率不减是“眼盲心不盲”。
三步外的护士们一听神情紧张,一人握紧手中的针管颤微着问。
“她又在自言自语了,打吗?”
少女双眼看不见耳朵却极为敏锐,她回头微微一笑。
“护士姐姐,有吃的吗?”
笑容自认甜美无懈可击,可是在最危险的精神患者身上出现,却是让人头皮发麻只觉阴森恐怖。
护士们瞳孔收缩怔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
“去拿吃的。”
清爽通透的男声响起,医生沈清安出现,护士们回神迅速作鸟散去,他失望的摇了摇头。
“沈医生,你好!”
人格失常的病人神思清明并非罕事,沈清安回以一笑不管人是否看到。
“你好,姜南!”
“沈医生,我想离开这里。”
姜南直言。
重活一世,她哪能一直待在精神病院里,那帮老头子她可想念的紧啊。
摸向胸前挂着的黑玉,漫不经心的手一挥把无人可见的小黑猫收进黑玉里。
她也想搞清楚这身体的主人,为何与她长相“异能”一样不说,连贴身的黑玉都一样,煤球重生到了里头,只不过……
“是墨阁大人!”
黑玉里的小黑猫感知姜南的想法,气呼呼的纠正。
“你现在很喜欢笑?”
沈清安询问出声,这五天她似乎嘴角一直挂着笑。
“恢复神智不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姜南反问。
原主姜南,年十七,在精神病院零零总总合起来待的年头也差不多有十年。
最短个把月就离开,最长的时间就是这一次,一待就是四年。
就在五日前她再一次“发疯”,还伤了一位医生和患者,自己在医生抢救中悄然离世,醒来的是她。
原主不是精神病,只不过无人信她的话,长此以往不管是不是正常人,在精神病院待久了,多少也会变的不正常,最后疯掉。
“也对。”
沈清安失笑,才回答之前的问题。
“要离开医院,这需要专业的医生对你的精神状况做出评估,若无问题,就可以离开了。”
“那麻烦沈医生安排一下。”
“可以,不过你可以先回答沈医生一个问题吗?”
“可以。”
姜南停住脚步,正午的阳光下,她隐在廊下深吸一口气神情慵懒。
“你为何蒙上黑布,是否是不想看见“它们”?”
沈清安紧盯少女,不想错过一丝表情,尤其是听到“它们”,哪曾想人摘下黑布,眉眼弯弯看着他。
“沈医生,长时间未见光亮,乍一见强光会使人短暂失明,不知道五天的这个节点会不会呢?”
乌溜溜的眸子清澈见底,如湖水般澄净清明,和以往惊恐无神不同,望着他带着笑,他嘴角轻扯只觉得大白天背后凉飕飕的。
“呵呵…”
姜南笑了笑,视线略过人身后再次蒙上黑布。
一月后,精神病院门口。
夏日炎炎,姜南穿着长衣长裤,双眼的黑布依旧未曾摘下,她打着伞和站在出租车旁两鬓斑白的老人“四目相对”。
“陈教授,好久不见,您近期可好?”沈清安上前微微一笑,对老人很是敬重。
“还好,姜南让你们挂心了。”
老人开口,声音听着浑厚,实则中气不足,一头银发格外醒目。
“尸气很重,和你有得一拼,都活不了多久,哈哈哈…”
卧在肩头的煤球美滋滋的嘲笑,姜南手略过肩膀。
“喵啊呜——”
刺耳的猫叫声随之响起,尖锐地让人头皮发麻,小黑猫身上似有黑烟飘过,那是被阳光灼烧的痕迹。
姜南神色不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在心里道。
“是啊,好巧,你先给我助助兴如何?”
“不如何!”
煤球吃瘪,它相信姜南说得出做得出,因为她就是一变态。
没有一句交流的爷孙俩上车了,姜南摘下黑布趴在窗户上看着精神病院,如泉水般明亮的眸子一闪而过异色,她朝沈清安招了招手。
沈清安扬眉走近,耳边声音轻轻响起让他一瞬如坠冰窖。
“沈医生,你未婚妻挺漂亮的,若有需要可以找我,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沈医生,你怎么了?”护士小叶叫了几声未见反应,伸手推了推,沈清安才猛然清醒过来,一下大口喘着粗气,烈日下白大褂里头湿透了,这可把小叶吓傻了。
出租车内,沉默的两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时间仿佛凝固在了那里。
老人的性子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