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喜欢被降谷零轻柔地摸头，他的手掌暖暖的，拂过我的发丝时，总是郑重里带着一丝丝宠溺，“那零再摸摸我头，我才能继续想，好不好?”

降谷零听了，手顿住了，随即勾着唇角，“哦，很喜欢吗?”

“不是，乱说的。”我的耳根一定是红的，黑夜似乎放大了内心的一些想法，“你听错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最烦的就是别人动手动脚的摸我头了。”

“哦，是吗，很讨厌摸头啊。”降谷零低低地笑了一阵，“那要不要，试试看，抱一下?”

他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带着蛊惑意味。

“我......”我踌躇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呆愣愣地杵在那儿。

降谷零看着我的这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姿态，尾音里都带上了些许笑声，“那洄酱给我抱抱怎么样?嗯嗯，是我怕黑，需要你抱抱我。”

我犹豫了，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拥挤、狭小又暖和的睡袋。

我真的很喜欢他暖暖的怀抱，充满着太阳的味道，暖暖和和的，又让人感觉别样的安心。但是，金毛狐狸这番赤裸裸引诱的话语，虽使我心动，像是有羽毛在心尖上挠痒痒，可身体却依旧不敢上前。

“乖，过来。”降谷零的尾音颇为轻缓，那气音使我听着心里一颤。

他见我依旧不为所动，索性伸长手臂，勾着我的腕部，一把揽入怀中。

他是半蹲着的姿势，这个角度看起来比我还矮了半个头，我第一次以抱着的姿势和他平视，那紫灰色的眼眸映射着茶水间的莹绿色应急光，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色。

这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呈现出咖啡色，显得他的眼眶颇为深邃，眸色又深又亮。

那眼眸的正中央里倒映着一个墨色人影，小小的，颤颤巍巍的低着头瞧着眼前的人。

“嗯，洄酱真乖，”降谷零就这样双手环着我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又站起来，这下他比我高了不少，仰着头，也只能瞧见他的锁骨位置，“你刚刚是怎么思考的呢?会将物联网和日常电器链接在一起，然后又想到远程操控，同时还强调了将传统炸弹的概念转化为生活中存在一定危险隐患的电器?”

我靠着他的胸前，虽没有只隔着一层布料时候来的舒服，但是陷入软软的羽绒服，依旧感觉很安心，“也没什么特别的思路，就是单纯的突发奇想，然后转换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假装自己是一个想要搞破坏的人，再加上一点无差别攻击的疯狂，和不计后果的报复意味。”

“那洄酱以后这些话，只对我说，怎么样?”降谷零一只手环着我的腰，一只手揉覆在我的后脑勺上，他略带些强迫的意味，让我抬头看着他，“要是别人问起类似的问题，可以说不知道，也可以说些无伤大雅又冠冕堂皇的话。”

“为什么?”盯着他的眼眸，有些疑惑，这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胡扯罢了。

降谷零又不正面回答我了，他一边揉着我的头发，一边问徐徐问道，“洄酱，有没有过......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想要将这些有趣的点子实施或是分享呢?”

“没有。”我茫然的摇摇头，往金毛狐狸的身上小幅度的蹭了蹭，“这些不过都是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又不会真的当真，或者是将这些当成可实施的方案，这些想法听上去怎么可能呢?”

“哦，那以后，有这些类似的有趣想法时，和我说说怎么样?”降谷零用着咏叹调的口吻，“毕竟这在常人眼中还是比较另类的，我想洄酱应该没有人可以诉说吧，毕竟这种同好可很难找到。你看，我来做这个倾听者怎么样?”

“啊?”我有些不理解，“这些点子很特殊吗？”

“特殊谈不上，”降谷零的语速有些快，像是要掩盖什么，他又立刻转化为不急不缓的语调，特意放低声线，气息落在我的耳垂旁，“只是说如果旁人听到这些有趣的想法，会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洄酱，要知道，并非所有笑着的人，心里和面庞是一样的，有时候这只是他们掩饰的手段。而我，并非这样。”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恶魔的劝诱，像情人的低语，继续说道，“之前就说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只要是洄酱的真实想法，我都全盘接受。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