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之间该死的默契,简直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水平。
如果换一个时间段,换一个地点,我一定为这两个人的默契鼓掌叫好,但是现在,作为站在对手面的我,丝毫不想看他们到配合天衣无缝的一幕。
“村上小姐,”降谷零施施然的后退了一步,给我心理上留下来足够安全的空间距离,他是懂得张弛有度的,“故意伤害人致人死亡?”他在房间踱了几步,重复了一遍我的罪名,“有意思,那我直接就能推论出被害人已经死亡,而且死因是嫌疑人的主观行为导致的,如果村上小姐对这名词的理解并没有发生理论上的偏差,”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很好,那我想你应该不会理解错题目。”
我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诸伏景光的双眸一直盯着我们这里,降谷零话音刚落,他就暗暗地注视着我的神态,见我一点头,他们两个连眼神对视交流的步骤都省略了,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一个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另一个更加气定神闲的站在我旁边。
简直配合是滴水不漏。
我得试着找回些主动权,否则这场实操考试就要成为他们二人的独角戏了。
“吊桥是我炸的,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否认的,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我尽可能的将声音放柔、放缓,“我请求宽大处理,所以我愿意全部坦白。”
诸伏景光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诧异的看向如此配合的我。
而降谷零则是背对着我站在墙角落,发出了一声低笑,还有些许赞赏的意味,他似乎觉得我的反应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那个死亡的人是被炸药的热浪推下悬崖的,虽然和我放置炸药的行为有着因果上的联系,但是我并非主观上想要造成这个结果,这是一个来自巧合的意外,那人碰巧就站在那里,”我清了清喉咙,“结果如此,但是主观并非如此。”
“诡辩,”降谷零评价道,他的鞋子踏在坚硬的地板上,由远及近的走过来,他故意走得很慢,给我造成心理上的恐惧感,他的手撑在我的面前,指腹不经意的划过手铐,带着一丝丝冰凉的触感扣上我的手腕,紫灰色的眼眸颇为探究的审视着我,他又移到我的后方,一只手耷在我的肩膀上,“你在偷换概念。”
“一样的事实,一样的结果,并不代表着一样的动机和观念,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降谷又如何能保证自己所见就是所实。评判的标准每个人都不同,换而言之,就是尺子也有误差,好与恶的定义留给后人诉说就行,说又能保证正义只有一种固定的形式呢?”我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就像是被猎手的猎枪瞄准的滋味。
“确实是好口才,”诸伏景光手从键盘上移开,对着摄像头举起手,“小岛老师,审讯笔录已经完成,三个问题答案已经填写,第一组申请交卷。”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希望最后一段看似在胡搅蛮缠的申辩,能够给我那少的可怜的实操课分数加点分数。
毕竟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的联手下,我根本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一个像狡诈的狐狸一样步步为营,一个颇有默契的提炼出所有关键句,这两个人完全不需要言语上的交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揣摩他们语言的机会。
我动了动手腕,问道,“那个,手铐钥匙和这个椅子前面横板钥匙在哪里?诸伏同学,麻烦帮我桌上找找。”
“啊?”诸伏景光诧异得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在桌上翻找起来,先是抬起键盘,后又拉开抽屉,连桌底下也没放过,最后只好无奈的摊开手,“小岛老师,老师应该听得见吧,钥匙是不是在隔壁观察室里啊。”
“村上同学,别急啊,楼下就是爆炸物处理实验室,我去那拿个金属剪子工具。”我似乎听到了头顶广播里传来一阵子翻物品的噼啦声。
真巧,手铐钥匙呢?
我盯着手上金属质地的手铐,颇为无奈和尴尬。
“零,我去帮老师一起搬工具。”诸伏景光小跑着出去了。
诸伏同学你快回来啊!
别留我一个人和这金毛狐狸独处啊!
虽然头顶上有监控,隔壁就是观摩室,但是我打心底里就不信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他一进房间就有若有所思的瞧着手铐,这一定不是无意识的行为!
小金毛狐狸和大金毛狐狸肯定一样的坏。
不是一只狐,不进一窝洞!
按照我与金毛狐狸斗智斗勇的经验来说,这家伙十有八九,不,是百分之百就知道手铐钥匙不在房间里!
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心怀不轨!
颇有预谋!
果不其然,降谷零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我,慢悠悠地走到审讯室的电闸开关处,拉开塑料翻板,拉下两个电闸,紧接着这个房间里除了链接灯的电路都被切断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回形针,指尖发力,将其掰成一条铁线,半蹲在我的面前,“来,抬头,挡着光线了,”他低着头,金色细软的碎发划过我的皮肤,左手捏着我的掌心,固定住我的动作,右手捏着铁线插到锁孔的位置,拇指与食指抹捻着,我听到“咔”的一声,他抬了一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