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我相信你的判断。毕竟术业有专攻。”我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想离那张沾了血的卡片尽可能的远一点儿,甩了甩手,一想到用手碰到了这玩意儿,就直接抓了一团雪在掌心揉搓,把手搓的通红。
“不冷吗?”安室透瞧见了我的动作,把那张沾着血迹的卡片直接塞进兜里,不由分的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这种温度下再搓雪会生冻疮的。”
手冻的通红,先是刺痛,到后来就没有什么知觉,不论是按压还是温度,都是麻麻地。
但是比起冷到没有知觉,我更讨厌血的粘稠,暗红色的、棕褐色的,就像一块疤痕一样惹得我心烦意乱。即使只是干涸的血迹,光想象自己的手碰触到,就忍不住的难受。
但是并非是无法接受,只是单纯的不喜。
他的手比我大上一圈,轻而易举的就能包裹住我的手掌,指腹上有少许薄茧,刮蹭在掌心上有着奇特的触感,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安室透的体温比我高,并非是实际温度,而是四肢的暖和程度。即使脱下手套很久,他的手依旧是温热的。
在寒冬,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靠近温暖的热源,是本性使然,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亦是。
白的刺眼的雪花从空中洒落,耳边只听得见雪落的沙沙声,雪像是天然的屏障,将我们与外界隔开,远处是寂静的白桦树林,漫天都是雪白,空灵又清冷,我贪恋他掌心片刻及离的温度,即使手掌已经抽离,却还是不住的回想那一刻的触感,这是属于温吞的暖意。
安室透注视着我,就这样静静地将一切收入眼帘。他紫灰色的眼眸很衬白色的雪,一个是洁白无杂色,一个是静谧似深渊,有几缕淡金色的发丝被风吹乱,又被雪花打湿,紧贴在两鬓。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弯了弯眉眼,又伸出手,一把扣住我的腕部,带着一丝强势又不容拒绝的意味,“唉,真拿你这种类型没办法。手给我。”
他嘴里又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似乎有个“景”字,再问,他直接否认,说是我听岔了。
安室透的手骨节分明,光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双灵巧的手,指甲是圆润光滑的弧形,手指修长。不似我肉乎乎的手感,手指头也是短短窄窄的。
牵着我的右手,十指相扣,他在前头走着,我在后头跟着。
“在想什么,卉酱?”安室透问道。
“要是这路可以长一点就好了。”我条件反射的说出口,话到嘴边,却有些尴尬,这句话和今夜月色真美的顾左右而言有些类似。
安室透低低的笑了一声,他总是这么爱笑。我曾经偷偷地观察过,有时候他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对着窗外发呆时,也会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突然弯了眉眼。
“为什么你总知道我在想别的事情?”如果一次两次这样我能当做巧合,但是次数多了总会让我感觉奇怪。
“眼神,”安室透顿了顿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我的眼睛,“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在回忆画面的时候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向左上角瞥,在思考和下决心的时候眼珠很大概率是在眼眶的下方,你试试看,是不是这样,试着回忆一下酒店的房间,软软的大床,软乎乎的地毯。”
好像是这样的,我点了点,“那只是心理学的原因吗?”
安室透摇了摇头,把视线从我的眼眸上移开,抓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如果对象是你的话,还有两个判断方式。一个是你个人的行为习惯,另一个是眼神,前者来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者来自长久以往的直觉。”
“真的很好奇。”我拽着他的袖子口扯了扯。
“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很难改掉,就算是装扮成另一个人,外貌和衣着的装扮再相似,细节性的条件反射无法变换。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左撇子再怎么刻意的使用右手,开门或是拿东西的时候也会不小心的先举起左手,即使是经过训练的人,能够改变这种肉眼可见的动作,但是下意识的肌肉发力是无法更改的,这是多少心理暗示和训练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是刻在骨子里的识别方式。”安室透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就像你,每次在想别的事情时,总是喜欢下意识的向左转头。当然,最重要还是眼神,不同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七八岁孩童清澈的眼神和年过古稀的老人完全不同,而七八岁的孩童和刚睁眼的婴儿也不同。”
“那安室先生觉得我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我实在好奇在他眼里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人总是对别人的评价很上心。
“卉酱吗?”安室透望着远处,“这有点难用语言描述。硬要说一个形容词的话,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两面性的挣扎。”
“两面性的挣扎?”我小声重复了一遍,“安室先生很真实敏锐啊,不亏是大侦探。”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在金毛狐狸这儿,问的越多,说的越多,心思就暴露的越快。
“那卡片直接放在口袋里没有关系吗?不是说上头有指纹什么的吗,万一这是重要的证物怎么办?”我瞄了一眼他的羽绒服口袋。
“那个啊,任何时候都不要去做无谓的努力,”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