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得感谢那通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让安室透不得已先把我晾在家中,而他急匆匆的披了件大衣就出门了。
当然,走之前,我坚定的表示有归依日本公安的心思和决心,有着为其效犬马之劳的信念,自始至终坚定的站在红色阵营。
他抓着我的手签了一份厚厚的协议书。协议书上面具体是什么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抽走,末了,还掏出不知道搁在哪儿的印泥补了我的指纹手印在尾页。
我怎么觉得自己签了一份连条约都不知道的卖身契?
所以,我到底签了一份什么鬼玩意儿?问题是那个协议书厚厚的一沓,一看就几百页啊!
在之后的一周里,安室透就像消失了一样,没回来过一次。不对,他应该回来过,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睡着了。依稀记得有一天早上醒来,明明前一天晚上抱着手机睡的迷迷糊糊,而早上我的手机则规规整整的摆在床旁边的桌子上。
应该没人敢入户偷闯安室透家吧,那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就是正确答案——安室透晚上回来过。
但是他回来干什么,做什么,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每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或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总会看到楼下有个西装壮汉坐在便利店的玻璃窗旁,带着黑框眼镜,吃着咖喱便当饭,时不时的瞄一眼手机。这人我认得,是风见裕也,也是安室透口中的朋友飞田男六,他坐着的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我房间的阳台窗户。
日本公安的盯梢。
被监视的感觉很不自在。所以我一到家就把窗帘拉上了,至于他何时走的,我并不关心。
总之,安室透没有找我,我也乐得自在。
时光转瞬即逝,为期一周的学校生涯告一段落,该死的国文考试,简直要了我半条命,举个例子,“谈谈物哀美学在现实生活中的展现并仿写”,好的,谁能告诉我物哀是个什么鬼东西,又和“真情流露”有什么必然联系。我考试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写上一句——老师,物哀这个词不认识,能不能谈谈灰原哀这三个字,这个我熟悉!
当然,还有一件事,在我回家的时候手机收到了来自小兰的短信:
【我爸抽到了雪山温泉行的十人套票诶!但是好像凑不齐十个人的样子,这周末卉酱来吗!要是世良在你身边也顺便问问真纯!有大惊喜啦!】
【好的(๑•̀ㅂ•́)و✧来!】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接游戏任务的NPC?每周都要到奇怪的地方打卡?
但是这并不是让我是崩溃的事情。
最让我崩溃的是世良说安室透给他发了个短信,内容是“你们生物小组作业真的研究的是《FBI心理术》吗?”
“那你怎么回答的?”我当时拉着世良的袖子,力道大的恨不得拽下来一块。
“我说肯定不是这个课题啊!我哥早说过,那书就是骗人的,卉酱你还给人家安室先生推荐这本!”说着,世良就从包里掏出了另外两本,分别叫《FBI在各国的发展历程》和《FBI在日本的伟大故事》,“这两本,你拿着,我哥以前说写的很不错,送你了,既然卉酱这么喜欢研究FBI,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两本精装版已一定要好好收藏!”
“真纯,”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世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是个诚实的人。”
于是,我就抗着这两本书回到家中。至于为什么用扛这个词语,是因为这两本不亏是精装限量版,书壳死沉死沉的,内页厚的足足有一个巴掌这么大,书包里根本塞不下去。
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我内心疯狂的祈祷,别一周不在家的金毛狐狸,偏偏就今天在,要是他看着我抱着这两本书回去,还不得直接阴阳怪气的炸毛。
正当我走到家楼下的便利店的时候,好巧不巧,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全来的——安室透西装笔挺的站在那,而站在他右手边的就是就是风见裕也,两个人一身笔挺笔挺的正装,打着领带,手上拿着黑色到公文包,站在拐角处,压低声音交谈着。
我刚想转头,装作自己今晚有事情晚回来,那两人像是侧脸长眼睛的怪物,齐刷刷的朝我看过来,“哟,卉酱回来了。来,和你正式介绍一下我的朋友,飞田男六,以前在射击馆里认识的,你们应该在木阁汤见过吧。啊,这是村上卉子,家被不明人士烧了,现在暂住我家。”
所以,这个不明人士烧家的始作俑者犯指的就是风见裕也你吧,让我有家不能回,有窝不能躺,被迫和诡计多端的金毛狐狸共处一室,但是我表面上还是乐呵呵的,“飞田先生请多指教!”
“啊,彼此彼此,村上小姐,我也一直听安室先生谈起你。”风见裕也拉了拉自己衬衫的领子,突然他的视线瞄到我的手上的两本书,扶了扶黑框眼镜,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读出了书名,“《FBI在各国的发展历程》?啊,另一本是《FBI在日本的伟大故事》?村上小姐很喜欢FBI?”
我根本不敢看安室透的眼神,恨不得当场拿脚趾把地板扣出个四室一厅,简直是哪壶不提开哪壶,手上的书就像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