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一楼的会客室,位于泡汤区的拐角处,离女浴汤池区只有一步之遥。
里面的地板上铺着棕色的地毯,中间是一张实木办公桌,长约五米,两边是带着轮子的办公椅子,椅背上还有靠垫。
“大约是什么时候进红酒池?”一个警官在我对面坐下,拿着一只录音笔。
“十点半离开客房,大约十五分钟后进去的,泡了多久没有印象,浴室里面可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我答道。
“十一点查五分钟的时候进浴室的,先是听到尖叫声,从这里过去再加上询问起码五分钟要的,估算为十一点整就行,这里隔音效果不是很完美,也没有添加吸音的装置和布置,所以听到尖叫声延后的可能性不大,可以直接却认为十一点整。”安室透紧挨着我坐下。
“然后尸体是怎么掉下来的有印象吗?周围有注意到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警官继续问。
努力回想,发现注意力只留在那个恐怖的尸体上面,和安室透冲进来的尴尬,对其他细节完全没有丝毫记忆。
警官见我一问三不知,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那一位。
他拖着下巴思考了许久,字字斟酌道,“水温是四十三摄氏度,水池里的水不像是平常的红酒池子的水,感觉上面漂浮了一层油脂物质,产生了明显的反光现象,里面雾气很大,能见度很低,刚开始进去看不到天花板顶部,尸体本来就吊在天花板上的几率也是有的,因为这个池子是自动感应的,只有人进去才会加水,并且在短时间内升高温度,去查一下天花板上面有什么东西,应该有结果……不,不是那种挂钩或者滑轮,应该是化学物质,可以随温度升高变化或者遇水就反应的那种,融沸点应该很低。”
很好,和我的记忆力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果真人和人的差别堪比人和动物的差别,都是一双眼睛,我就是两眼一抹黑。
“安室大哥哥怎么知道池水的水变滑?”柯南和世良溜了进来,坐在旁边旁听。
“啊,去捞卉酱的时候打滑了……皮肤的触感不对,”安室透解释道,“正常情况下皮肤碰到水的触感会有一种滑溜溜的感觉,但是摩擦力摸上去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更不会出现打滑的现象。所以第一直觉就是水里肯定有油脂类物质,但是这个油脂类物质来自哪里就不好说了。”
“原来如此,那池水也要取证化验一下。”柯南建议着。
“等等……捞?”世良突然抓住了重点,然后顺藤摸瓜,理了一下思路“卉酱先尖叫,然后安室透就冲了进来……泡汤区是全裸的啊!到底是怎么捞上来啊!”
“……这个问题不要在意。”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拜托不要叫出来。
然后世良探究的眼神在我和安室透之间扫来扫去,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心思放到案件上面。
“村上小姐!”
“村上小姐?”
“卉酱?”
“啊,怎么啦?”我茫然着看着他们,刚刚突然间眼前发黑,耳鸣声加重,嗡嗡的好似几台机器靠在耳边,呼吸有点喘,还是归结为刚刚在池子里受惊吓过度,趴在桌上,扶着额头,深呼吸,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人累了吧。”
“安室先生刚刚问你,有没有在浴室闻到奇怪的味道,毕竟空气发挥性的检测要好久才能出结果。”世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没有,”我摇摇头,“酒池的酒香味道很浓,就算有味道也是盖住了”,扶住额头,手肘撑着桌面,感觉有些胸闷,“你们有没有感觉室内空气不流通,还是这暖气开的太足了?”
“没有啊,这里的窗还留了一条缝。”柯南指了指窗口。
“糟糕,”安室透看着我这个样子,立即起身,扶住我往下坠的身子,语气有些急促,“红酒池子是高温池。”
“感觉有什么症状?从出浴室开始?”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
“先是感觉兴奋,然后很累,头晕,耳鸣……唔。”用力抓着桌角,想要减轻一些放在耳鸣上的注意力,可惜事与愿违,耳鸣声从蚊音逐渐变为轰鸣声,眼前浮现出一个个黑点。
“医疗室在哪里?”被当机立断的拦腰抱起,突然的失重感加重了头晕,眼前一片黑,持续了几秒,也没有好转。
“累的话就睡一会儿,能睡着情况会好转很多。”特意压低的声音显得很深沉。
胸膛很宽,脉搏的跳动是那么的明显,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的步伐很轻也很稳健,莫名的安心,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一条漂泊在海上的船在经历风雨后突然找到港湾。
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放平,脑后的枕头被垫高了一些。
隐约间听见——
“血压器在哪里?”
“有盐酸波尔片吗?”
然后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句,“睡吧,我一直在。”
之后就陷入黑暗,但是没有丝毫的无措和惶恐,因为我知道,有一束光一直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