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家母的遗物,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慰藉,”我抢在安室透的前面开口道,“多谢藤子太太的保管了。”
“不碍事”,藤子太太放下保温壶,打开随身携带的单肩包翻找着。
安室透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藤子太太的动作,看样子那本账本确实有蹊跷。
接过藤子太太递过来的本子,是一本最普通的黑色笔记本,硬壳磨砂触感,里面是活页,最前面的纸张有些泛黄,看得出被翻阅了很多次。
翻开第一页,那是一首诗,只有短短的四行,“那个男孩呀,那个女孩呀,相遇在尽头,却不知归处”。后面几页到是没有特别之处,一行日期,一行金额,一行备注,备注上写的都是些日常用品,大都是茶米油盐的生活用品,乍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总觉得这账本哪里有一种说不上的违和感。账本上的时间横跨六年,我又细细地翻看了一遍,奇怪了,为什么一年内买了两次按摩椅?难不成一个按摩椅不到一年就坏了,那也应该在保修期内,而不是直接买个新的。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具体的名堂,可能名堂是有的,只是以我的能力看不出特别之处。
此时安室透拿着手机出了病房,压低声音接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但是语气颇为严肃和认真。
藤子太太盛了一碗黑鱼汤,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问我是否吃的惯香菜,她打算加点提提色泽。
鱼汤没有腥味,藤子太太说她特地先用生姜去腥,再加上了黄酒提味,最后用嫩豆腐锁住黑鱼特有的鲜美,一道道工序都是和她母亲学的,说到这里,藤子太太显得很高兴有人能认同她的手艺。
她认为烧饭可是一门艺术活,不是寻常心思就能做好,菜品都是些娇贵的东西,对待菜品就好比侍弄花草一样,必须得上心,藤子太太的话夹子一打开,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从黑鱼汤的做法到怎么烧三黄鸡才能锁住肉汁的鲜美。她乐意讲,我也乐意听,这比和安室透唠所谓的“家常”轻松得多,再加上藤子太太天生就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等她说完了,天色也晚了,与藤子太太告别,才发现安室透倚在窗边,看着楼下,人侧身在墙角。我比划了许久才发现那个位子不但视野好,上面看的见下面,将医院来来往往的进出人员尽收眼底,而下面望上来只能看得见一片反光,而且是一个狙击的死角,周围没有任何的高耸建筑。
估计这已经是潜移默化的习惯,他每次到一个地方先观察地形、狙击点,再寻找死角站着,只要一有人靠近,习惯性的握拳,肌肉紧绷,开始防备,虽然在第一时间意识到放松,做出无辜的动作或是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轻嘘的动作或是摊手,但是之前的一系列动作早就习惯使然的刻到了骨子里,刻在潜意识里,根本改不掉。
莫名的有些心疼。就像一条长满毒牙的蛇,警惕地盯着周围地风吹草动,潜伏着,伺机着,防备着……
安室透注意到我的眼神,转过头来,“累了吗卉子?”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虽然我知道那是平地罢了,但是就好比一首镇魂曲,不知在为谁哀歌鸣奏。旁观者看到的是一曲精彩绝伦的表演,而靠近的人却看到一曲红尘飞扬的离殇,每一步都是用鲜血染成的曲目,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绽放出如此美的舞步。
“怎么又不高兴了,”安室透用手敷上我的眼睛,“那么哀伤的眼神不适合你。”温暖地触感,淡淡的叹息。
我敢打赌,昨天晚上吃的药当中绝对有安眠的成分。
沉沉地睡去,什么都不管不顾,肆意地放任沉沦,让意识沉入黑暗,投入黑夜的怀抱。
第二天早上醒来,浑身舒畅,果真睡眠是最好的良药。
安室透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清楚,没看到他似乎应该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但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而那账本被放在了矮柜的右上角,上面压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的一叠米兰风味的意大利面食,佐料是番茄和肉末,吃上去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护士告知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而那位黑皮肤的先生让我下午等他一同办理出院手续。
想必护士口中的“黑皮肤先生”指的是安室透吧,用指腹触摸着桌角的铃兰花苞,像一串串节日里的风铃,倒挂在碧色的枝条上,沐浴在阳光底下,暖洋洋的,微风拂面,别有一番风味。
眼角的余光撇到那本账本,泛黄的纸张宣示着它的年代,前几页上还有水渍。
“按摩椅、衣架、马桶、五金管道……”口中喃喃自语,总感觉莫名的熟悉,更多的却是一股怪异。
“大姐姐也在这里啊!”稚嫩的童声响起。
我低头一看,真是巧,“你是叫柯南吗,小弟弟,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我出于礼貌,询问道。他大概是趁着我发呆的时候进来的。
“恩!”刻意提高声线的回答,果真是在故意装天真的名侦探,“大姐姐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我思考了一下,摇头,“我昨晚用的药物有安眠的成分,是嗜睡的。”
“是这样啊!”略带失望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