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大远征时期留下来的记述者吗？”佩图拉博看着察合台，“这是帝国真理的内容吗？”

察合台摇摇头，否定了佩图拉博的疑问，“如果你有好好读过帝国真理，就知道那本满是谎言的小册子和此人所讲的内容完全是两码事。帝国真理强调禁绝一切形式的崇拜，罗卡提出的理论是将帝皇作为一个人类楷模来崇拜...从神的偶像降低为人的偶像...”察合台用手捋了下胡须，有些感慨，“如果当年洛嘉抱着这样的心思崇拜帝皇，我想完美之城也不必毁灭...”

“但我们现在不能搞这种东西。”林凡开口说着，这招致了察合台不满的眼神。林凡急忙向察合台解释，向他描述现在的国教和帝皇是怎样的情况。

“帝皇现在已经精神分裂了，他的人性被神性压制在一个很危险的程度，不能说是没有，只能说是少的可怜。如果我们推行罗卡说的这套理论，可能将帝皇的人性填补回来，但目前神性的帝皇才是亚空间中对抗邪神的主力，引导星炬、显圣、把亚空间风暴里的船只救出去的活都是他干的，贸然降低帝皇神性的一面可能会让帝皇在对抗中落入下风。”

“那人性帝皇干什么？”佩图拉博很关心这个问题，林凡回答着，“可能是让帝皇说话的时候不要太冷冰冰的吧...你知道神是很无情的存在，尤其是帝皇本人就是一个情商不高的家伙。”

“是啊，这让我想起来了马卡多。马卡多对我说：帝皇能跟你们说话，你们就该感激他愿意这么做。以前我不是很理解，现在我也能体会这种感觉一二了。”察合台接着说道，“他确实不是个情商高的家伙，多恩的死硬直板绝对是继承了他的毛病。”

察合台说完多恩还悄悄看了佩图拉博一眼，没有将后半截话也说出来，这没什么必要，佩图拉博的心智并不成熟，他可以犯小孩子脾气，可汗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成熟稳重，就像是大人该有的样子。

“不过不得不说，能看到这个帝国有个愿意思考的正常人还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察合台的胡子随着嘴唇的弧度翘起来，他看向罗卡的眼神充满赞许和欣赏，他已经被食尸鬼星区的那些狂热主教恶心的有些反胃。

“好吧好吧，罗卡你是提出了一个很有见解的理论，但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想问问你对于墓园世界的改造看法。”佩图拉博的开口将话题转入下一个阶段，他想听听这个主教在规划上有什么好的思路让他眼前一亮。

“呃...”罗卡沉默了一会，他表示自己只是有一个粗陋的设想，并没有完整的设计图，事实上他连一个基础的草图都没法做出来。

“无妨，你说就是了。”佩图拉博撇撇嘴，表示他会完成罗卡没有完成的工作的，前提是他说出来的概念真的很有意思。

罗卡只得将自己的设想说出口，他觉得墓园世界太过沉重肃穆，不符合牺牲者对于死后世界的诉求。

“哦？魂归王座，体归墓园，备受尊崇，万世流芳。这在你眼里不是牺牲者的诉求？”佩图拉博看着罗卡，意味深长的说着，但这并没有吓到罗卡，他接着以平淡的语气讲完了自己的设想。

“帝国的将士们前仆后继，他们中的很多人并非为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誉而战，也不是为了向帝皇证明什么。他们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家园和平安宁，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不受敌人的侵袭，就这么简单。将这么多的尸骸置于一座神圣巨大的墓园我认为是对于他们牺牲本愿的亵渎，他们应该被置于家乡的土地上，在一个建设良好的公园中伫立，没有来来往往巡逻的战斗修女，没有时刻检查教士诵经的审讯官，在墓地和纪念碑中间穿梭的只有活泼的孩子和前来瞻仰扫墓的市民...”

罗卡还在讲着，下面牧师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从他们蠕动的嘴唇就能看出来他们要说的话并不好听。

佩图拉博让罗卡闭嘴，他已经了解了罗卡的设想，这种设计在奥林匹亚他就想过很多次，只是他没机会去做这样的一个墓园。

建造这种墓园要考虑很多东西，星球的人口规模、可建设用地、环境改造等一系列工作，并不是简单的说要改，就能改造成。

“我觉得他说的挺好的...父亲留下的遗产满是愚昧和残忍，缺乏人性的暴行在每个星球上都有所展现，我觉得我们应该拨乱反正，至少要把其中的一些人塑造成理性的模样。”察合台神色复杂的看着罗卡，并用更加严厉的眼神喝止那些暗骂的牧师，他能看出来这些牧师眼神之中的含义，那是将孩子和居民视为贱民的冷酷眼神。

那些修女的情况也不好，她们虽然没有反对罗卡的观点，但察合台也没法从这群被牺牲和鲜血洗脑的疯婆子眼中看到任何的赞同和思索，她们就是一群磨锋利的尖刀，神的意志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而那些星际战士...察合台看向恸哭者，他们已经被罗卡的话语深深打动；看向噬人鲨，他们还是冷冰冰的沉默样子；看向灰烬之爪，他们高高挂起，漠不关心，比起帝国他们更在乎战团的存亡。

察合台的兴致低落下去，他只是稍微想想改造旧帝国的各种阻力，深深的无力感就缠绕在他的身躯之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