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赖小民他们就登上了直升机,临行前,赖小民在羊圈旁找到了库尔班大叔,把一个沉甸甸的口袋交给了他。
“库尔班大叔,这些钱足够你和你女儿后半生的花销了,如果愿意,你们也可以搬离这里,到大城市去生活。”
库尔班大叔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望了望西边的天空,黑云已经压了过来,起风了。
伴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隆隆声,赖小民他们快速向东边飞去,院子里只留下库尔班大叔和热依罕的身影久久伫立在那里……。
罗斌打开了临走时热依罕塞给自己的包袱,是两张早上烤好的肉馕,还散发着余温。
杨岚用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那肉馕,就扭头看向窗外了。
“坐稳了,沙尘暴马上就追上来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赖小民大声喊着。
沙尘暴来的还真快,瞬间天空阴沉下来,漫天沙尘遮住了太阳,遮住了蓝天,遮住了沙漠,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直升机在风暴中开始摇晃,“都系好安全带!”赖小民大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直升机便剧烈摇晃起来,此时的直升机由摇摇车变成了过山车,甚至开始头朝下打转,“不行,这样我们会机毁人亡的,只能迫降了!”赖小民头朝下,艰难地操纵着飞行杆降落。
罗斌只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震动,天旋地转。
“咔嚓!”一声巨响,直升机开始快速下坠,“不好,螺旋桨断了……。”
“轰!”赖小民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直升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罗斌瞬间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世界漆黑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什么东西吹拂在脸上,痒痒的,罗斌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上,长长的一绺?头发?!我的头发?不对!
他下意识地猛地睁开了眼,一个女人正紧紧地抱着自己,她乌黑的秀发盖住了罗斌的半张脸,是杨岚。
没想到她在危急关头竟然解开了安全带,紧紧抱住了自己!
罗斌立马坐起来,拍去杨岚脸上的沙子,用手指试了试鼻息。
微弱的鼻息尚存,“杨岚!杨岚!你醒醒!醒醒!”
他托起杨岚,让她面部朝下,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
“咳咳咳!”杨岚终于醒过来了,“噗噗噗!”吐出了一嘴的沙子。
看到面前的罗斌,她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太好了,我们还活着,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杨岚激动地啜泣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们都没事。”罗斌安慰着,“哎,对了,赖教授那?”
罗斌和杨岚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看,直升机!”顺着杨岚的手指方向,罗斌看到了不远处的直升机残骸。
那直升机一半被埋在沙子里,螺旋桨不见了,机尾已经折断,连着一块铁皮,有气无力地低垂着。
“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赖教授在那里。”罗斌扶起了杨岚。
罗斌和杨岚走到直升机旁,破损的零件、行李、衣物散落四周,罗斌看了看驾驶位,那里没有人。
他们又转到直升机背后,突然发现赖小民正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在他身旁是卫星定位器和几个破损的塑料水桶。
“统帅,你没事吧?”杨岚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完了!一切都完了!”赖小民喃喃自语。
“统帅,到底怎么了?”
“卫星定位器摔坏了,我们找不到临海古城的确切位置了。水没了,我们甚至都走不出这个荒漠。”
“那为何不返回库尔班大叔那里?”
“谈何容易,飞机仪表盘显示我们已经走了30多里路,即便我们能走这么远,失去了卫星定位器,我们也很难找到他所在的绿洲。”罗斌第一次见到赖小民如此沮丧。
“对了,绿洲!我以前查卫星扫描图时,在临海古城附近看到过一小块绿洲,那是一块以前没有标记新出现的绿洲,如果能到达那里,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赖小民又突然来了精神。“大家都翻找一下这些散落物品,只要认为有用的都带上,一会出发!”
三个人找了半天,最终除了两个帐篷,包在布袋里热依罕烤的两个肉馕,其它都用不上,许多重要物资不是被撞的稀碎,就是被黄沙掩埋,不知所踪。
“朝向正午的太阳,右手边为西,左手边为东,向左手边出发!”赖小民一声令下,三个人顶着烈日,迈向茫茫荒漠。
此时,沙尘暴已经停了,四周一片沉寂,甚至听不见脚踩沙子的声音,踏进柔软的细沙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有一种泄力的感觉。
每走一步,在用力后蹬时,脚又会向后划去,实际上只走了半步,这种挫败感让人异常沮丧。
而且每多走一步,这种沮丧感就增加一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煎熬无疑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异常艰难的挑战。
炎炎烈日照射在皮肤上,灼痛感从手臂、脖颈、脸上袭来,整个沙漠就像是一个大烤箱,要将里面的一切烤干。
刚行走了五六里路,大家就嘴唇干裂,喉咙像火烧似的难受,连可以吞咽的唾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