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你在意识里认为你还活着,这种意识会支撑着你活下来。”
“奥”,罗斌若有所思。
“可大师还不如让我去死,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别人想死,这或许是他的宿命,老僧不会强加阻拦,可你不能,你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我罗斌无能了半生,什么都主宰不了,现在难道连死都不行了吗?而且我一个无能的普通人能做什么?大师不要拿我玩笑了。”罗斌心想这白衣老僧一定是认错了人。
“从表面上看,你的确是个普通人,但你的意识里却有神识的踪迹,只是它被你的执念所遮蔽,导致你现在连植物识都没有突破。”
对于这些,罗斌一句也没听懂,但他也不在乎这些,“我已经说过,您肯定认错人了,我只想一心求死,请大师不要阻拦!”
“唉……”,白衣老僧长叹一声。
“不如这样,我们先将生死问题放下,老僧和你立个约定,两日为限,在这两日之内你好好活着,两日之后,如果你还是执意寻死,老僧也绝不阻拦,如何?”
“随便吧。”罗斌并不认为这样的约定能改变什么。
“咕噜!咕噜!”白衣老僧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传出了声响,罗斌疑惑地四处张望。
“看来你是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听白衣老僧如此说,罗斌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嗯……,是有点饿了,这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罗斌有点不好意思。
白衣老僧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破旧的藤篮,里面装了小半篮子红色的果子,那果子外观呈圆形,鲜红鲜红的,晶莹剔透,能清晰地看到内部细丝状的纤维,个头有鸡蛋般大小。
白衣老僧自己拿了两颗,给了白幽三颗,剩下的都推给了罗斌。饿极了的罗斌也顾不上什么谦让,抓起果子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一口咬下去,刚开始,只是感觉到外皮的清脆和果肉的多汁,并没有什么味道,随着慢慢地咀嚼,酸涩的味道呈现出来,并且随着咀嚼,味道越来越酸,就像是嚼了满口的柠檬。
正当罗斌感觉酸的不能再忍受时,却透出一丝丝的甜,渐渐地,甜味越来越浓,最终酸酸甜甜的感觉冲击着罗斌的味蕾,那种体验真是美不胜收。
罗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味觉好像又恢复了。
罗斌从未吃过这么新奇美味的水果,不一会儿,面前的二十几个果子就都被吃光了,吃完才突然想起,忘记给白衣老僧多留几个了,两颗果子肯定吃不饱,罗斌充满歉意地看了看白衣老僧。
“你不必担心,老僧每日只进食两颗果子。”
“这是什么果子?我怎么从没见过。”罗斌好奇地问。
“这叫红浆果,你吃起来感觉怎么样?”
“后面倒是很好吃,就是中间太酸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同样的果子,却能尝出不同的味道?”
“嗯……,是味蕾对味道感知效果的积累?积累的程度不同,体验就不同?”这是罗斌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能想到的答案。
“嗯,这正如虚幻的人生,人生的积累不同,你对人生的体验就不同。
如果你只吃到了果子的酸涩就放弃了,那你永远也体验不到后面甜的美好。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道还有比自己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
白衣老僧吃完最后一口,自顾去打坐了。
“比自己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罗斌不断揣摩着白衣老僧的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折腾了一天,罗斌也着实累了,先睡上一觉再说,他看到旁边有个青色石床,上面铺了些干草,就挪过去躺了下来。
“哎呦!”,钻心的疼痛从头部袭来,光顾得想着心事,竟忘记了这伤口,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口崩裂了,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罗斌暗自懊恼,看来今晚没法好好睡觉了。其实,罗斌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便没有这伤口,他也会失眠,抑郁症一直在折磨着他。
突然,罗斌的头脑微微振动,白衣老僧的话传了进来:“老僧有个办法可以助你安然入睡。”
“大师,请指教。”
“选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来,闭上眼,静下心来,排除杂念,不要刻意地去强迫你的意识,让它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然后慢慢地,温柔地将游离的意识落于疼痛处,让意识去观察、感知、了解那疼痛,当你能充分地了解它,不再排斥它,而是把它当作你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它和你的身体融为一体时,你便不会再感到疼痛了。”
这听起来有点像冥想的方法,以前罗斌对这些也多少有些了解,不过总认为它们带有唯心主义色彩,罗斌和其他人一样,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自然对唯心主义是有些排斥的。
可现如今,反正也是睡不着,罗斌决定试一试。
罗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闭上眼,一开始,疼痛感夹杂着纷乱的回忆、联想,一股脑地涌进罗斌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罗斌挣扎了好半天仍无济于事,索性不去理睬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