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女孩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露出好看的两个小酒窝。
“这位先生,我可不想找什么神经病……丫的,神经专业不是我的研究范畴。”女孩一边捂嘴笑着,一边解释道。
“刚才你们不是说什么神经学?”严宽一头雾水。
“是精神学。”女孩纠正道。
“这两个不一样吗?街头骂人的时候,说对方精神有问题,不都是骂你个‘神经病’嘛?”严宽挠了挠头。
“当然不一样,这是医学上两个完全不同的研究领域。”男教授说话了。
“奥奥,不管是什么精神学还是神经学,美女总归是要找个嗯……精神病……?”严宽第一次觉得撩妹撩的有点力不从心。
“是抑郁症,精神病的一种。”女孩订正道。
“好!好!抑郁症,没问题,我严宽人脉广的很,找什么症都没问题。”
“谢谢你,不必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女孩止住了笑,摆出一副严肃拒绝的表情。
“多一个人找,多条路子,说不定我找的更适合那。”
女孩不再搭理他。
“要不然美女加个微信?我找到了联系你,怎么样?”严宽深知撩妹一定要脸皮厚,死缠烂打方为上策。
“不管怎样,有空的时候出来喝个茶,聊聊天,交个朋友总可以吧?”无奈之下,严宽换了个思路。
“不用了,我想我们之间不会有共同话题的。”女孩说的倒是事实。
“美女,有个事我从没跟其他人提起,其实,我……我也患有抑郁症……”,严宽咬了咬牙,使出了撩妹技巧之杀手锏-作贱自己。
此时,广播中传来了空姐温柔甜美的声音:“各位乘客,您好,本次航班的目的地京都到了,在您的大力配合下,航班安全准点的到达目的地,在此,机长携全体机组人员对您的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下面请各位乘客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机,欢迎您再次乘坐CA682次航班。”
父女二人不再理会严宽,忙着收拾各自的行李。
严宽呆立在那里,万分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老江湖竟然栽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手里,这是他在撩妹历史上除杨岚以外遭遇的最惨烈的失败。
“美女!我叫严宽,住在京都市中心蔚蓝国际别墅8栋,没事过来一起喝个茶,我请客!”望着二人的背影,严宽仍心有不甘的大声喊道……。
严宽说自己人脉很广倒是没有说谎,没过两天,他就托人根据座位号打听到那对父女的姓名,父亲叫古仲明,将就职于京都大学脑科学研究院教授,是京都大学特聘的长江学者。女孩叫古倩,哈佛大学医学院精神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烈日灼烤着大地,沉闷的空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正午的宁静偶尔被一两声蝉鸣划破,仿佛在向世间控诉着什么。
断崖边,迎着烈日,面色苍白的罗斌双目微睁,双手无力地低垂着。
杨岚的失踪无疑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此刻,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与杨岚的过往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飞速地闪现。
他看到了她的笑容,那个初次见面,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笑容;
他看到了她的身影,那个在自习室里,坐在自己前排认真学习的身影;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和自己说话时,会闪闪发光的眼睛;
他看到了她的眼泪,那一行离别时,痛苦纠结的眼泪。
罗斌伸手想去擦拭她的泪水,却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脑海中的画面一转,阴霾涌上心头,他看到了不堪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因杨岚的离开,无奈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不想出门,不想说话,每天浑浑噩噩,不知活着的意义在哪里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在得知杨岚失踪后,昏倒在地的自己;
看到了那个患上了深度抑郁症,终日无法入睡,闭上双眼,满是那个无能、怯懦的自己的自己。
这就我-罗斌,一个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守护的窝囊废。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去,无法承受对杨岚的愧疚,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失去杨岚后的无穷无尽的痛苦、绝望和孤独。
“一切都结束吧!”,罗斌长叹一声,闭上双眼,两行泪水瞬间滑落,“或许我死后就能见到杨岚,就能和她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阿岚,我来了!”他奋力纵身一跳。
一阵眩晕袭来,坠落着,坠落着……,罗斌感到自己下坠的很快,耳畔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
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一股莫名的热量从后脑直冲入中脑,就像触电一般,整个脑袋疼痛地就像要炸裂开来。
当罗斌感觉再也无法承受时,那股热量却渐渐平息了下来,整个脑海呈现出如经历了一场猛烈暴风雨后的宁静。
渐渐地,罗斌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轻地像一片羽毛,在慢慢地飘落。
当一切归于静止时,他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此时正站在一条破败不堪的街道中央,街道两旁处处可见残垣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