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此刻像是一只正在狩猎的豹子,挑衅又凶狠地盯着面前的目标,甚至微微含笑。
这是从前的桑榆不曾有过的神情。
她的眼睛里,尽是厌恶,还有不屑。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要搏斗的意思,她出手,对方的性命只会是囊中之物。
“这女的是谁?”
“没见过,没听说蒲家有这么号人啊……”
边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但都没敢贸然靠近。
桑榆的掌心隐隐燃着缕缕红光,还好没有人注意到。
但站在不远处的闵逸,眉头却已经紧紧拧在了一起。
闵逸乔装打扮,现在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打人,这都不打紧。
他现在怕的,是桑榆会再次失控,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即使这些人的命不要紧,但这里是长沙,可是文明的人类社会。
不是境外的大山荒地!
众目睽睽,真搞出了人命,可是不大好收场。
倒在地上的男人纵使长年习武,此时也陡然生出了几分心虚。
被一个柔弱的女人一脚踹倒,真是空长了一身的腱子肉。
他显然还是不愿相信……
因为桑榆再怎么凶狠,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
如果今天因为她,就栽了个大跟头,回去当家的一定拿他溜肥肠!
蒲家今天办白事,这长沙城有名有望的可都来了。
也都是为了看看,蒲家,是不是真的完了。
原本,这蒲家是肯定要易主了,也有些人,就想借此机会来对新主人示好。
但却被桑榆这一脚,彻底打乱了计划。
桑榆刚刚那一脚,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但他们岳家的脸,不能丢!
即使她身上真有些本事,还能干得过他们这么多人不成?
蒲家现在内忧外患,还有的是人想要蒲欣月的位置,不会有人出手帮她的!
今天他说什么也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我警告你,我可是……
啊————”
话还没说完,霎时间就龇牙咧嘴,叫得撕心裂肺。
他眼睛里竟一时间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桑榆稍一用力,那人的胳膊已经是粉碎性骨折了。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卸了钳子的小龙虾。
桑榆的手腕裸露出的部分看起来白净纤细,根本没有训练过的痕迹。
就连那双手,一点茧子都没有,甚至连指甲都修得十分精致。
关键还有,她手上那枚鸽子蛋,价值连城。
这绝对不是一个练家子。
不过是个瞧上去一巴掌就能扇出几米远的柔弱女子罢了。
可她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属实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桑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现在只是强忍着、收敛着。
她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故而没有继续对这人动手。
大庭广众,她还是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
不然,这人可就不是这个下场了。
“蒲小姐的面皮薄,不好随意动粗。
所以,我替她来教训教训,没有礼貌的人。
我的心情,今天不是很好,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
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桑榆此刻满肚子的火,她真是不知道蒲欣月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难道,蒲欣月当真就自暴自弃了,就一蹶不振了?
她蒲欣月,什么时候就这样任人欺负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想向后躲避,却是根本动不了。
桑榆没回答,却将手搭在那人脖子上笑了笑,这一笑可真是明媚又恐怖:
“就算蒲先生不在了,谁,也别想打蒲家的主意!”
桑榆将长长的指甲在那人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处划来划去,引得他汗毛竖起。
桑榆口中说的,是蒲欣月的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堂哥。
她早就听说过,蒲欣月那个一心想要联合外家挤走她的堂哥。
今天,桑榆偏要杀鸡儆猴。
那人眼睛向后瞟去,似乎是在向后面的人求援。
桑榆看见了,但她根本不在乎。
即使后面冲上来几十上百个大汉,手里全拿着家伙,他们也只会后悔自己今天的行为。
桑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我现在留着你的一条命,并不是我大发慈悲。
只是,我不想在蒲先生的葬礼上搞出人命来,让他老人家在泉下不悦!”
桑榆不悦地望着那人脖子上的动脉,然后又将手指戳到那男人胸前,
“今后在这长沙城,谁再敢和蒲家作对,敢碰蒲小姐一根毫毛……
我就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喂狗。”
岳家的人观望了这几分钟,愈发觉得形势无法控制。
只得互相对了对眼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