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反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一瞬间泪如雨下。
为自己?
她还能为自己而活吗?
那不过是个妄想罢了。
“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当个没人会注意到我的普通人。
可以自由自在的,不被人所注视着生活。”
桑榆的声音颤抖着,
“可连这都不过是个幻想罢了。
我连这个都做不到,谈什么为自己?”
“只有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才能为自己而活。”
不得不说,穆思塔此时的话,非常的蛊惑人心,
“我看过你的所有资料。
我清楚的知道,你与你父母的关系,并不像表面那么亲近。”
桑榆听到此话,终于放下了手。
她盯着穆思塔,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你有个姐姐,她也叫桑瑜。
怀瑾握瑜……
你的父亲,叫桑怀瑾,是吧?”
穆思塔面无表情,
“你这个女儿的位子,是占了你姐姐的。
爱人的位子,也是占了仡轲雅达的。
所以,究竟什么才是你的?”
“那又怎样?
就算我不是他们的唯一,我也爱他们。”
桑瑜冷笑一声,
“我这个人,向来论迹不论心。”
“是吗?
世上的事,真的都可以论迹不论心吗?”
穆思塔笑了笑,
“该告诉你的事情,我已经都说完了。
你先回去休息,视频,我会发一份给你。
你可以去求证它的真伪。”
回到了那套老房子里,桑榆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终于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抱头痛哭起来。
桑榆的手一直在发抖,怎样也停不下来。
她的母亲死了,那个令她复杂地度过了整个青春期的母亲,死了。
那个喜欢把她装扮成姐姐的母亲,死了。
她的父亲变成了植物人,或许永远不能够醒来了。
怀瑾握瑜,多么讽刺的成语。
顾晞铭的尸体最终也还是被她放在了仡轲雅达的尸骨旁,她父亲的名字永远与死去的姐姐连在一起,她的母亲永远望着她怀念姐姐。
那她又算是什么?
【你这个女儿的位子,是占了你姐姐的。
爱人的位子,也是占了仡轲雅达的。
所以,究竟什么才是你的?】
不得不说,穆思塔的确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戳中了桑榆的要害。
每当想起这段话,桑榆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看到视频的那一刻,桑榆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
她不知道所谓的杀人即成魔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如果成魔可以报仇的话,她倒是愿意立刻成魔。
她已经失去了顾晞铭。
可就在今天,她这二十多年追寻又无法得到的亲情,一下子也被毁于一旦,再也没有希望。
接连的打击使她身心俱疲,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活着的意义。
桑榆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即使她不是他们的唯一,她也爱他们。
就像一个魔咒一般,就像一个诅咒一般。
她有时恨不能自己能将这一切全都忘了,可她不舍得。
桑榆盘算着自己怎样才能救出父亲,可是迟迟没有办法。
她已经失去妈妈了,她不想再失去爸爸了。
桑榆又一次进入了幻境,也又一次看到了仰波金。
这次,她带了手机进去。
“我妈死了,在到银纹族的第三天就自杀了。
我爸因为这件事,已经脑出血,变成了植物人。”
桑榆面无表情,将视频一遍又一遍地在仰波金面前播放。
“小鱼、小鱼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仰波金一边哭一边拼命摇着头,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这不是我的本意……”
“是不是你的本意,重要吗?
难道杀人犯杀错了人, 就可以不被枪毙吗?”
桑榆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可怕,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不做任何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反而极其薄情和锋利,让人捉摸不透。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告诉我,怎么找到这个房间,救出我爸。”
桑榆死死盯着仰波金的脸,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仰波金现在整个人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小鱼,我真的不知道……
我没有参与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你相信我……
你别放了,你别放了……”
仰波金此刻终于知道了害怕,但是似乎为时已晚。
“我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把仰久法交给太阳鸟。
我会亲自一刀一刀,在她活着的时候,把她的肉割下来,喂狗。”
桑榆此时说得如此平静,
“交给太阳鸟,太便宜她了!
如果我真的去了银纹族,而你们又交不出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