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照珠,不在这间墓室里。
也不在这座陵墓里。”
顾晞铭自嘲地笑了笑,
“不信,你大可以现在去找。”
“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
仡轲雅达死时只有十八岁,可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我可不是什么久居深山,未见过人间险恶的神明!”
桑榆红着眼,边哭边笑,
“仡轲雅达,应该很信任你吧?
可最终,就连她的尸首,都被埋进屠杀族人的仇人的坟墓!
杀人诛心啊,世可汗!”
这眼前的一幕,与百年前何其相似。
她和仡轲雅达一样的倔强不屈,但桑榆眼睛里,却迸发出了更为恐怖的东西。
顾晞铭对此的无力感,又何其相似。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为人替身!
我不是父母拥有的第一个‘桑榆’,就甚至不配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吗?
但后来,承受母亲心理疾病的煎熬,一直要被扮作别人的是我……”
桑榆一边说,一边颤抖着,她此时看起来已经疯魔了,
“仰波金效忠的,怀念的,全都是仡轲雅达……
可最终,因为这些前尘旧事,父母被绑架,被人要挟来这里的,也是我!
我的一切都被毁了!
而你呢,你真的分得清,我是谁吗?
是桑榆,还是那个你已经不可能得到的仡轲雅达?
想起之前与你有关的一切,我只觉得恶心!”
“我承认,我曾在最初的时候混乱过。
我的确把你当作过她,不然我也不会去接近你……”
顾晞铭拼命摇着头,死死盯着桑榆,
“桑榆,可我知道,我从头到尾都知道……
你不是仡轲雅达,你和她完全不同。
我早就没有把你当作她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是吗?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告诉我,你叫顾晞铭。
老早就想好了这一套说辞来骗我,是吧?
我以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无条件地不去怀疑你……”
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让人总是担心那刀刃立刻就会划破她的脖子,
“神女?
我现在只觉得这个词好笑!
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执行任务的杀手,密切地注意着我的动向。
眼看着我一步步陷入前世的纠葛,眼看着我一步步踏进深渊……
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究竟想得到什么?
操控别人的人生,是不是很有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为什么要和我玩这种猫鼠游戏?”
“杀了你,也不能永绝后患。
神女,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你还会再轮回,再转世,再回到这里,再见到我……
这是我们的宿命,是逃不掉的!”
顾晞铭就任由眼泪挂在自己脸上,他苍白的唇色,真让人觉得,好像错的是世人,并不是他,
“除非,你和我,有一个永远灭亡!
永不入轮回……
这个诅咒,才可以结束……”
“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个湖里算了,那样,我的心里还舒服一些……
至少,那样我就不会知道你是谁!”
桑榆举着刀的手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大颗大颗泪滴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桑榆,你看着我,桑榆……”
顾晞铭忽然走了过来,一把捧起了她的脸,
“其实,我早就找到你了。
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是你18岁生日的那天。
那天,凌晨两点,你在北湾的河边,捧着一个生日蛋糕。
我当时在想,这个女孩可真是奇怪。
我躲在一边,就看到你一边哭一边许愿,许愿考上北湾美术学院。
然后,一条狗蹿了出来,你踩空掉进了河里……”
“是你?……
救我的那个人是你?”
桑榆想起,那个时候,的确有个人从河里把她捞了上来。
但天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那个人,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是,那个人是我。
所以,今天并不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日。
我当时在想,你能有自己的人生,真好。”
顾晞铭的眼泪砸落到了桑榆的脸颊上。
“所以这五年,你都在暗处观察我?”
桑榆定定望着他,
“所以在你眼里……
你看着我活着,长大,就是为了让我今天赴死吗?
观察我,是为了更加了解你的猎物吗?”
“桑榆……”
顾晞铭忽然失了神一般地吻了下去。
桑榆握紧了手里的那把蒙古刀,一下子狠狠捅在了顾晞铭的小腹。
顾晞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捂着肚子,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桑榆的手上全都是顾晞铭的血,她发着抖,一下子跌坐在地。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