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过了一个弯,空间骤然开阔。
果然出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地下河,空气也开始变得潮湿。
但在这里黑漆漆的,河面上只能凭着强光手电看到一片闪烁的光亮,一切愈发诡异。
这简直是一个开阔的地下世界了,不再像先前那样,只是一个狭窄的过道。
“这就是闵逸之前说的地下河了吧?”
蒲欣月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传说中河果然是真的存在的。
“是啊,我们终于找到了……”
桑榆不禁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十分激动,脸上挂着死而复生的喜悦。
毕竟,这足以证明他们的行进路线没有错,或许很快就能看见希望了。
桑榆行至河边,发现这河岸边沿途开着一簇簇的红色小花。
这里终年没有阳光,竟然还有植物生长,生命力真旺盛啊……
岸边,竟然还立着一块碑:
【草下阴虫叶上霜,朱栏迢递压湖光。
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姮娥应断肠。】
这上面的文字,有两个版本,分别是汉字,还有银纹族的文字。
但奇怪的是,独独没有蒙文,而世可汗的民族鄂耘族,是使用蒙文的。
“这是李商隐的诗。
他十六岁时爱上了修道公主的女官,却因为女子的身份无法相守成为眷属。
所以借嫦娥在月宫肝肠遥望人间肝肠寸断,表达他们两个也永生不能相见相守的沉痛。”
桑榆抚摸着那块石碑道。
“可立这么一个碑在这,是什么意思呢?”
阿哲拿着手电左照右照,看得一头雾水,
“难道这世可汗,就是想表达一下人文情怀?”
“我觉得,这应该是块界碑,代表着前方就是世可汗的陵墓了。
这碑上,应该是他生前很有意义的东西吧!”
易医生搭话道。
月桂……
桑榆想起了当时在幻境中,闻到仡轲雅达的闺房,也满是桂花的香味。
的确,仡轲雅达是神女,就像嫦娥一样,终非池中之物。
内蒙不适宜桂花生长,月宫里的嫦娥也不能来到人间。
看来,这世可汗表现得对神女,的确是余情未了。
到死,仍旧在怀念。
但这一切,可真虚伪。
桑榆最见不得这种屠人全族,还在人死后假装深情的戏码。
“桑小姐,现在,我们应该向哪个方向走呢?”
阿哲蹲在地下河边,用手电筒照着河面。
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波光粼粼,岸边还有一簇簇的小红花,此时显得十分妖艳诡异。
“按照闵逸之前留下的信息来说,我们现在得向着河流上游的方向走,去找地下河的源头……”
桑榆说罢,没有多停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背包,便又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
诸多的谜团都积压在桑榆的心里,迟迟得不到答案。
阿哲仍旧在最前面开路,桑榆和蒲欣月紧跟其后,桑榆一路上总是皱着眉头。
“小鱼,我觉得……
从出发到现在,你的变化很大。”
蒲欣月终于打破沉默,先开了口。
“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
桑榆答得心不在焉,还是一直拿手电照着两侧,留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说不清,总感觉……
虽然从出发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多少天。
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
蒲欣月望着桑榆的侧脸,一时哑然失笑,
“你不光比以前胆子大了很多,还变得更深沉了……”
桑榆自嘲地笑了笑,终于转头看向了蒲欣月:
“欣月,我连累你们这么多人跟我来了这里。
接下来,我只希望可以把你们全都安全地带回去!
现在,阿坤死了,宋福受了伤,宋喜也失踪了……
我后半辈子,即使青灯古佛,每天诵经到死,也不能赎清我的罪过了……”
“小鱼,这不能怪你……”
蒲欣月刚要再说些什么,桑榆便打断了她。
“欣月,你不用安慰我。
我心里什么都明白!”
桑榆又将头望向了前方,
“我也不说那些空话了,这件事办完,如果我还活着……
那我一定老老实实地回家给我爸妈养老,再也不惹事了!
而且,我要感激你一辈子的!”
桑榆真的从没有如此地渴望平淡安定的生活。
桑榆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忽然拍了拍蒲欣月的肩,又开始左顾右盼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蒲欣月看着桑榆的手,那打眼望去就能瞧见的一道道疤,也的确触目惊心。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越来越宽阔,山洞顶部的高度也越来越高。
在众人都走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
这石门镶嵌在山体里,看起来足有几十米高。
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