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龚海婷’的一缕灵识?”
桑榆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桌子对面的人却摇了摇头:
“不,小鱼,是我。”
面前的人在脑后束着马尾,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牛仔裤。
她的腕上,系着一串铃铛。
那铃铛,就与桑榆在通丹废弃医院的幻境中,所看到的“女鬼”身上那个,如出一辙。
“别叫我小鱼,真叫人恶心!
你就是那个假的‘龚海婷’了,是吧?”
桑榆捏紧了拳头,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还有时间换衣服呢?
看起来,不是失踪了,也不是被拐卖了,而是跑了……
是为了做个局,来引我们这些傻子上当,是吧?”
桑榆的眼圈忽然有些红,但她马上抹了两把,又恨恨瞪着眼前的人。
“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继续叫我‘龚海婷’。
我的本名是——仰波金。”
仰波金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但她丝毫没有乱了阵脚,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随即,她伸出手示意桑榆与她一起喝茶。
桑榆瞧了瞧面前的茶杯,她端起杯子,一边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
“我的父母去哪了?
你和那个假阿姨究竟是什么人?”
桑榆强忍住了想掀桌子的冲动。
“第一个问题我确实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的确不清楚。
至于第二个问题……”
她叹了口气,望了望桑榆,
“我是您的护卫,她也一样。”
“护卫?”
桑榆越听越不懂,
“算了……
我管你是什么!
按照约定,把你带回去,就可以换回我的父母!”
桑榆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却被灵巧地躲开了。
这仰波金,显然是个练家子。
先前相处的这些年,她的弱不禁风都是装的。
桑榆在心里笑自己,原来真正的菜鸡只有自己一个!
“现在,我还不能跟您走!
而且,在幻境里,您也是无法带走我的。”
仰波金的脸上倒是十分平静。
“您?……
呵,你现在跟我说话倒是很客气嘛!
当初,故意留消息当饵,引我去通丹找你。
后来,又绑走我的父母,要挟我一路找来这里!”
桑榆死死地盯着她,眼睛充满了红血丝,
“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我们千百年以来,都是神女的护卫!
我是不会做对您不利的事的!
但除了效忠神女,我还有另一个使命——那就是效忠银纹族。
一百多年以前,神女投江而亡。
百年间银纹族群龙无首,日渐颓势。”
仰波金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知道您今世的父母被绑架了。
但也请您明白,他们的命里本无子女。
是您转世的契机,才借用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并不是……”
“那你是想说什么呢?
我不是她,我不是仡轲雅达!
你们的神女,早就已经死了!”
桑榆对此很愤怒,她十分憎恨这些人因前世的事情,打扰她如今的生活,
“我的父母,把我生下来,把我养大。
二十几年的心血,是你一句不算就不算的?
反倒是你,你们打着银纹族的旗号,绑架了我的父母……
你们应该是我的仇人才是!”
“即使您这样认为,可您是神女的转世,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您想要我跟您回去,我有个条件……”
仰波金放下茶杯,表情严肃地望着桑榆。
桑榆强忍着愤怒,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条件?”
“我要您,在世可汗的陵墓里,帮我拿到一样东西。”
仰波金知道,再说下去,桑榆很可能想现在就弄死她,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东西?
什么东西?”
桑榆就知道,他们这些人,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做这些事。
“世可汗的棺椁中,有一颗珠子,叫神照珠。
那东西,拥有不为人知、超越生死的神秘力量。
我要您帮我把它带出来,亲自送到银纹族山寨!”
仰波金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带?
是偷吧!
而且,从死人的墓里偷东西,这不太道德吧?
再说了,如果你们只是想要个东西,为什么要拐这么多个弯?
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她说的话,桑榆是半个字也不信。
不过现在看来,闵逸在寻找的,很可能也是这个东西。
难道,传说中比永生更大的秘密,就是一颗珠子?
“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
但仅凭我们,是不可能拿得走这个东西的。
我们需要,神女亲自去。”
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