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觉得谢锦朝聪明,也不信谢老太说他倒数第一,倒是没有怀疑。
“锦朝不还在牢里?”
“院长儿子说县太爷肯定会还锦朝公道的。”菊花婶子见大家没注意到响声,又晃了晃。
另一个妇人问,“菊花,你那里面装的啥?”
菊花婶子语气炫耀,“是铜板。”
“出门带这么多铜板?”
“不是出门带,是我刚才给人家领路,人家给的。”
菊花婶子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沉默了,看向菊花婶子的眼神带了艳羡。
“真的?”
听着那响声,一看银子就不少。
“当然是真的,你们是没见着马车里的人,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很有钱。”菊花婶子说。
“谢家那老闵婆还说锦朝是倒数第一?呵,真是瞎了狗眼!锦朝被院长收了徒弟,将来考个功名还不容易,我看她估计要难受死了。”有人笑说。
“她难受啥?那到底是她孙子,我看最难受的是大房,那天老太太闹事,不就是大房撺掇的?”
“大房就是丧良心,连对侄子都那么狠,谢老二一家可算扬眉吐气了。”
众人心照不宣地把谢家大房骂了一通。
大房在镇上住着,洪家经营着镇上唯一的书院,孙家又是镇上的富户,按理
说不会有人愿意得罪,万一以后遇上什么困难需要人家帮忙呢?
但,瞧着大房这做法,年年在镇上住着,对自己三个兄弟跟爹娘没有半点帮衬,反而还败坏侄子的名声,就知道这家人靠不住。
指望他们帮忙,还不如指望谢老二一家呢。
人家开始卖包子之后,不就帮了一把杨寡妇吗?
马车在谢家门口停上片刻,彪子等人整理好衣衫,挺胸昂首,站直身体,精气神儿立马就不一样了。
彪子在门口装模作样地拜别吴氏,上了马车,一行人返回县城。
不过,他们演这一场戏,再加上刻意的发酵,很快便传的人尽皆知了。
谢光宗一进教室,就察觉到许多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很希望被人注目的感觉,面带微笑,昂首挺胸阔步走到自己座位上。
不多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平日里等到他在座位上坐下,别人目光就收回了。
可今天,他坐下之后还有人在看他,不是那种正大光明的艳羡的看,而是偷偷摸摸的带着审视的那种看,看完之后还会跟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谢光宗皱了皱眉。
“打鼓当面,有能耐别在背后指指点点。”何国裕看不过眼,对着众人呵斥。
教室内顿时静了静,面色各
异,没人再说话。
下课之后,谢光宗把何国裕叫出去。
何国裕看他面色难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光宗,你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他们都是嫉妒你,谢锦朝掉入乙等是他自己堕落,怎么可能跟你有关。”
谢光宗脸色一白,说,“谢谢你国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何国裕一手抱胸一手托腮,“我听说是因为外面的面摊,有人在面摊吃饭的时候遇见济源书院院长的儿子,他正要去拜访谢锦朝一家,说他父亲要收谢锦朝为弟子,这次的事县太爷也会帮谢锦朝解决。”
谢光宗心里咯噔一声,那根紧绷的弦,铮的一下断开。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明年二月就要下场院试,他不仅要考去秀才的功名,还要争取本县最好的济源书院,对这书院有一定了解。
书院院长文在山与县太爷郑仪贤是同窗师兄弟。
也就是说,县太爷欣赏谢锦朝的天赋,不但想把逼奸一事压下去,还真的为他延请名师!
凭什么?!
凭什么谢锦朝生来就那么聪明?
凭什么他运气那么好,县太爷愿意帮他,还有名师愿意收他为弟子?
更重要的事,外面的风向已经开始偏移,说谢锦朝是被诬陷的,
诬陷他的人正是他谢光宗和书院!
如果真的叫谢锦朝安然无恙地从县衙出来,那无异于证明了此事。
到时候他和书院就会名声扫地!
谢光宗内心愤懑无比,只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被谢锦朝给占了!
他垂着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起,骨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何国裕安慰,“光宗,这事儿你听听就行,谢锦朝什么德行,济源书院的文院长能看得上他?怎么可能?”
谢光宗垂眸不语,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丝笑意,“我知道,谢谢你国裕,你先回去吧,我出去走走。”
何国裕只当他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