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首相的宅院内。凯文仔细地转了一圈, 皱眉从大门走出来了。
“没有吗……”
他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没有更多人为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密道夹层——这些金日轮一已经搜过了——当然也没有藏匿着么帝国通缉犯。
他一无所获,或许昨夜的潜入者比他想象得更加谨慎, 脚印只不过是偶然中的偶然。
那就只能回去了。凯文拿起腕机, 犹豫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军方或者直接联系姜学长。
现在应该在进行典礼, 他想, 学长在现场应该不方便接通讯。那还是报警找军方……
忽然,在凯文的眼角余光中,路边有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闪。
少年变色,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弯腰将它从泥土里拾起来, 飞快地用衣角擦干净。
掌里,是一块被打磨成圆形的红玛瑙宝石,或者说宝珠,只有绿豆的一半大小。
凯文的跳又快了起来,这不像是劳伦首相的东西。说到底, 这样半埋在泥土间也很奇怪。
难道是属于昨夜的潜入者?
远处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喧嚷,是典礼的方向。
……不行,既然有了额外的线索,或许还是需告诉姜学长。
凯文捏着那粒宝石, 色变幻几番。他改了主意,东西揣进衣兜里, 快步向喧闹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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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翡翠宫前一片安静。
典礼正中, 本不应该有如此突兀的安静。至少也该有皇家军乐队的奏乐, 但现在连典礼的音乐也停了。
姜明大脑一片空白,他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直到第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好像白日惊雷炸开,莱安殿下在年节内乱中现身时的那种大混乱复现了。
民众惊叫高喊,记者激动地喷着唾沫,相机的光闪成一串,坐着的人哗啦啦站起来想往前挤。
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来之后,所有人都迫切地只想知道一个问题:是谁?
皇太子殿下宣布的爱人、配偶,他们的皇太子妃,未来这个帝国尊贵的皇后陛下——究竟是谁?
但皇太子说完那句,就转身走下圣雪白的台阶。
他薄唇开合,嗓音透过别在耳朵上的扩音麦传得很远:
“我们相爱已有五年,他曾戴上我递出的戒指,与我亲吻起誓,盟约一生。”
“但由于我的顾虑与怯懦,一直未能将我们的关系告知更多的人,让他受了许多委屈。”
莱安殿下边说边走,步伐沉稳而优雅,人群的视线似乎追逐着他,光明与花香仿佛也追逐着他。
更多人沿着皇太子的目光看去,首先试图在贵族中寻找那个被眷顾的幸运儿,其次是那些大富豪与各界名门。
但殿下一直往前方走,走下雪白长阶,穿过一排排座位,目光炽热而坚地望向某处:“他有着令我倾心敬佩的才能,也有着比任何人都坚忍不屈的灵魂。”
“三年前,帝国前线吃紧,内部发现了暴徒活动的迹象;陛下授意我在公众面前假死,一则全力支援银北斗前线,二则引蛇出洞,钓出暗地里的暴徒——异化的晶体教分子。”
“为了战略的绝密性,我狠让他与诸位一样被蒙在鼓里,甚至示意帝国冷落他,希望能借此令他远离战乱。”
“但我看轻了他的意志……他为了前往远星际参军,付出了余生性命的代价。我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这是我这辈子永远抹不去的悔恨。”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赎罪,就是今日在这里向全帝国告知真相。”
莱安殿下的声音清晰有力,靴子叩地的脚步声清脆,“他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与我并肩的人,如果他还肯原谅我,他是帝国的皇太子妃。”
后面,那几个仅有的知情人目瞪口呆。
殿下这一手绝得很,居然把这些向民众解释“三年假死”的说辞,完美地转化成了公开示爱的一部分。
偏偏逻辑还万分通畅!别人想要打断都没法打断!
姜明僵硬地坐在他的座位上,满脑子都是:事怎么变成这样?
不知从哪一秒起,周围有无数目光投向他,从熟人先开始小声地叫起来,尤其是那些惯了皇太子天天来金日轮大厦八层串门的军官们。
“姜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