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42;在说什……”
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当然听得懂姜见明指的是什么,但正因为听得懂才更加不敢相信。
姜见明摇头,敛眉低声说:“我不是惧怕那些艰难险阻,奥德利。没什么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残人类毕竟……太容易短命了。”
“我可以看着他走,但他不行,他会受不了的。”
我可以看着他走。
姜见明的喉咙哽了一下,句从自己口中不经意间滑出的话语,居然后知后觉地给了他的心腔以绵长的痛。
姜见明闭上眼,低头暗想:是的,我可以。
为他天性冷静内敛,心态包容,所以任心中的悲伤再如何滔天,也能被自己在一个又一个孤独的静夜里化解开来。
但是莱安,或者说加西亚……他的小殿下是那样骄矜、桀骜,又纯粹像个孤勇的孩童,永远野性难驯,永远爱得一腔赤诚。
让这样一个人,让这样一个好像天生就该如神子般无往不胜的人。
像自己那样,在无形的命运巨手面前惨败,被狼狈地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爱人的性命被剥夺殆尽。
姜见明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
“后悔了。”
忽然,姜见明的手臂被握住。他睁眼就对上了奥德利微红的眼眶,她一字一句:“当初说过不会后悔的。”
“我们承诺过不会互相阻拦,但是姜,”奥德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恳求似的睁大眼眸,“姜,想回头,还来得及。”
“……别瞎说。”姜见明眼眸深邃,他拍了拍奥德利的手背,低声说,“我不后悔的。”
“……”
几秒钟的沉寂过去,奥德利慢吞吞地松开了手。
两个人之间没有再多说话。
半晌后,姜见明去要了一杯果汁饮品喝,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被众人簇拥的劳伦。
他一面估摸劳伦约他参宴的目的,一面琢磨着是否应该将自己怀疑位首相阁下的事情给奥德利透露些许。
但等他拿着玻璃杯回头找奥德利的时候,远处的人们又骚动起来。
似乎是门口有一位贵族妇人从一架高级的私家飞行器下来,款款步入豪宅里。
“那是……”姜见明眯了一下眼,隐约觉那道曼妙的女士身影有点熟悉。
他觉自己应当见过,但是既然记不清……就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奥德利恰当地在旁边道:“好像是赛克特夫人。噢,小爱蜜莉雅也来了。”
姜见明露出恍然之色。
那道曼妙的身影走近了些,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了: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冷艳贵妇,黑发烫成华丽的竖卷,瓜子脸上涂着精致的妆容。
她戴着蕾丝手套,食指上戴着戒指,一只手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唐娜.冯.赛克特夫人,以及爱蜜莉雅.冯.赛克特……
是银北斗最年轻有为的将军,第一要塞最高指挥官——谢予夺谢将的妻女。
四名赛克特家族的护卫守在夫人与年幼的小姐两侧,直到夫人挥手示意其退下。
劳伦已经举着红酒,文雅地笑着迎了上来:“唐娜夫人来访,真是蓬荜增辉。请夫人宽恕我的迎接不周,里面请。”
唐娜含蓄地冲劳伦微微一笑,提裙行礼。她牵着的女孩子已经欢欣地抱住了劳伦的大腿,显然颇为亲近。
劳伦先是亲吻了唐娜的手指,随后将酒杯放在一旁,开怀地笑着将女孩子抱了起来。
“……”旁边一隅,姜见明微妙地皱了皱眉,总觉种相处有些过分暧昧。
反正身边的奥德利不是外人,他忍不住低声说:“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
不料,奥德利居然一本正经地道:“对,不是错觉,就是你看到的样。”
姜见明更茫然,奥德利奇怪地反问:“不知道谢少将他的妻子情不睦吗?”
姜见明懵了半天,一时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苦笑着憋出一句:“……可我也只知道情不睦而已。”
但他不知道,对夫妻已经“不睦”到了……
谢夫人居然能公开在宴会上给将织绿色帽子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