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忙捂住她的嘴巴,看向窗户和房门,见都关得严严实实,这才松了一口长气,“你小声一点,这话要是传出去,传到上头那人耳朵里,我们一家都没命活下去!”
对比苏氏的激动和愤怒,此刻的江画却出奇的安静。
江筝筝不由纳闷,疑惑的看向江画,对上的是江画一双沉浸无波的眸子。
这绝对不该出现在一个即将被迫送进宫选秀的女子身上,除非......她早就知道这一切。
江筝筝心下一惊,再一次深深看向江画,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
江画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并不闪躲,直视江筝筝的眸子,温柔的笑道:“三妹妹,还记得我说过,我做过很可怕的梦吗?”
江筝筝似恍然又似不可置信的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江大川苏氏,见他们忧心忡忡并未注意她们这里,这才压低声音问道:“那些梦,是预知梦吗?”
“差不多,但因为你,那些结局都改变了。”
江画温柔的笑起来,“可还是有些事情是一样的,比如大丫成了六皇子的女人,比如大丫派人回老宅杀人。三妹妹,在来边城之前,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就像是梦回了上一世,我知道现在会选秀,看,一切都和梦中一样,果然选秀的日子到来了。”
“你一直不愿说亲事,是在等,就是在等今日?”
“是的,我就是在等今日。”
“为什么?”江筝筝实在想不明白,“明知道这是一个劫,你为什么还要等着劫数来临?”
她没说话。
三日后,江画盛装上了马车,放下马车帘前,她对着江筝筝露出了一个温暖如春风的笑容。
那一刻,江筝筝很想上前将人给拽下马车。
江筝筝的拳头紧紧握着,指关节发白,最后她忍住了,望着马车逐渐的消失在眼前。
苏氏又气又没有办法,昨夜,她准备了行礼,叫大女儿跑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可大女儿却笑着说,她的心愿是入宫。
那一刻,苏氏真的想要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我会派人护着她。”冷言走到江筝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江筝筝看向冷言,苦笑:“真能护她周全?”
冷言对上她那双清明的眼睛,也不骗她,直言:“只要她自己不作死往上爬,应该也不会有人对付她,我安排在宫里的那些人,护她周全还是可以的
。”
“那要是......她自己作死呢?”她知道江画进宫的目的,是要往上爬的,直到可以让大丫忌惮的位子为止。
冷言一愣,反问:“她这么想不开?”
江筝筝苦笑。
冷言正色起来:“选秀时,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基本上不会被选上,没有被选上的姑娘也不会被送回来,而是在宫中做宫女,直至年满二十五岁,这才可以申请出宫,倘若上头不放人出宫,怕是这辈子都只能老死在宫中为奴为婢。”
“原本我是想着派人照顾着她,到她年满二十五岁就弄出宫的。如今......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冷言微微蹙眉,看向江筝筝,疑惑问道。
“她想......”江筝筝顿了顿,忧愁一叹,“往上爬。”
“凭她?”冷言脱口而出,尴尬的咳嗽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江筝筝斜睨他,眼神不善。
冷言摸摸鼻子,讪讪笑道:“我只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先不说那些削尖脑袋往后宫钻的贵女,就拿繁华城池的那些千金小姐作比较,她们个个都是娇养长大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段好,模样好,你
大姐拿什么与她们争上位?”
“医术。”
“医术?”
“这三年,大姐也与我们一起学医,她很有天赋,特别在熏香安神方面很有一手。”
“你大姐想要用这一手讨得皇上欢心?”
江筝筝点头。
冷言寻思起来,设想了其中的可行性,“皇上的确有失眠的症状,倘若她能研制出一种熏香助眠,令皇上到她那里就能睡个好觉,想来的确能够深受皇上宠爱。”
江筝筝的眼中露出嫌弃神色,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姐姐去伺候一个可以当她爷爷的人,心里就不受用。
江筝筝半眯起寒眸,声音危险阴郁:“那么大岁数了还想着女人,怪不得他无心朝政,断了他的念头吧。”
“这恐怕有点难度,目前在宫中的人手,还不能办到。”
“选秀,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江筝筝望向遥远的皇城方向,幽幽说道:“那么多秀女,其中也该安排一些我们的人。”
“当年救下的少女中,应该是有人愿意进宫的。”冷言沉思片刻说道。
江筝筝摇摇头:“不需要她们出马,花点钱替烟花之地的女子赎身。”
“恐怕不会听话,等她们
进了宫,运气好爬上了高位,就会失去控制。”
“不需要控制她们,只要安排她们佩戴我给的香包就是了,至于将来能不能爬上高位,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她们每一个人都是不相识的,她们也不知道她们身上的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