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兴许一开始会想着继续黑吃黑,可挫败多了以后呢?是否会拦路百姓,是否会抢杀百姓?”
“这……”苏轶嘴里发苦,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小舅舅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江筝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面对外甥女的质问,苏轶满头大汗,愁苦着脸:“日子久了,人总是会变,也许他们最终被生活所迫,会做出拦路抢劫的事情,但他们品行不坏的,不会伤人……”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没什么底气了。
“落草为寇是被迫,拦路抢劫是被迫,为何杀人不能是被迫?”江筝筝眼神幽幽。
苏轶根本不敢与她对视,捂着心口,慌乱道:“那我也不能杀他们啊!就因为他们不愿离开青龙山就杀他们,我成什么人了?”
江筝筝反问:“不愿离开青龙山之人,留着祸害百姓吗?明知是祸害还留着,你成什么人了?”
苏轶:“……”
再一次哑口无言。
长久的沉默以后,苏轶败下阵来,苦叹:“如你所言,我是青龙山老大,我要青龙山解散,所有兄弟跟着我下山另谋出路,逆我者亡。”
“那就拭目以待,小舅舅的
魄力了。”
“哎,太难了。除非我能说出一条让他们心甘情愿下山的后路,否则……”苏轶闭了闭眼,“兄弟一场,我真不想做绝了。”
“我给小舅舅出一个主意?”
苏轶有种她说这么多,就是在这里等着的错觉。
苏轶狐疑的看向她,“你说说看。”
“不管青龙山以前是不是黑吃黑,终究是山贼,也终究沾了脏,这一点小舅舅否认不了吧?”
苏轶点头:“是,刀上终是染了血的。”
“既然做了错事,那就用余生做善事吧?”江筝筝笑眯眯:“杏林堂分堂开一家可不够,青龙山上是来自各地之人,不如安排他们回各地开杏林堂,用余生做善事。况且,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不是吗?”
“可开药堂,还是善堂,并非易事。以青龙山的财力,开一家两家不是问题,可兄弟这么多,哪能开这么多家。”
原本苏轶觉得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当足以让兄弟们下半辈子舒舒坦坦了,可如此一来,日子紧巴巴不说,还有可能不够花销。
“分堂有难,自然是有总堂担当。小舅舅只需要找地方租店,让你的兄弟当管事,安排好大夫,杏林堂
总堂会负责药材的发放。”
苏轶有些心动,纠结道:“这样的确是花不了什么银子,但我总要问问他们的想法。”
“这是自然的,也不是谁都能当好药堂掌柜的,到时候还需考核一番。若有心留在药堂,实力不够的,那就先当学徒或是跑堂的。你可以告诉他们,回各自家乡当杏林堂掌柜,好处多多。毕竟,谁都不愿得罪一个能免费看病的地方的掌柜。”
闻言,苏轶笑起来,这的确是个突破口,能衣锦还乡后,还被家乡人捧着,谁不愿意呢?
他都能想到,未来那些兄弟在家乡人面前吹牛的模样了!
除此之外,还有些兄弟是被家族赶出来的,有的是父母过世后,家产都被族里人瓜分,孤苦无依后带着怨气离开家乡的。
这些人回去以后,在家乡开了杏林堂,就能出一口恶气了。
这般好的机会,兄弟们不会错过。
对于能劝大家解散的事情,苏轶更有信心了。
他是万万不想走到最后一步的。
“我总觉得你就是在这里等着我,骗我的兄弟们给你干活。”苏轶嘀咕了一句。
江筝筝眯了眯眼睛,当过大当家的小舅舅果然是不同
的,挺精明的!
“我这是好心给小舅舅出主意,小舅舅大可不采纳的。”
苏轶挠挠头,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外甥女才多大,哪能有这么多心眼?
苏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况且成亲之日也不远了,他必须在此之前,将青龙山上的人妥善安排好。
和江筝筝商议后第二日,他就带着五个兄弟回了青龙山。
临行前,江筝筝给了他一封信,说是遇到难处再打开看。
这一日,江筝筝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就看见了冷言躺着,懒洋洋地看书。
他每日除了看书就是睡觉,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令人羡慕不已。
作为一个压榨员工的老板,怎么能让她的员工这么悠闲?
“香料铺子收的怎么样了?”
他慢慢悠悠回道:“等船。”
江筝筝看向他,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催促。
冷言斜睨她:“你这一大早的要去哪里?”
“送安安去严神医那里学医。花花的病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花店老板每日研究如何培育五色牡丹。老板娘一个人在花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已经有意关了花店,你也可以去商议买花店的事情了,对了,你
和阿景一起去,他比较熟悉。”
冷言颔首:“若花店老板成功培育出五色牡丹,并得到太后的欢喜,他们的确也不需要开这个花店。以后只需等人上门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