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铺着稻草的囚车上,十几个样貌出众的少女被关在里面。
这些女子基本都是十里八乡搜刮出来的姑娘。
往上数几辈大多连着亲戚,纷纷掩面哭泣,哭对未来的恐惧,靠在一起抱团取暖,试图寻到一丝安慰。
李宝月呆在角落里,她的冷静与囚车里哭泣的女子们格格不入。
她清冷的目光盯着前方的轿辇,带着几分疑惑,自始至终里面的人都没有露过面。
如果里面的真是鬼衣罗刹,按照他凶残的性格,她刺过他一刀又毁了他的一只眼睛,他该是迫不及待的折磨死她才对啊。
怎么目前为止里面的人安静的好似睡着了似的呢。
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在上阳村轿辇里曾经射出暗器击打张官员,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可事实是轿辇里定然有人,并且功夫深不可测,甚至性格更是捉摸不透。
一路上李二郎坐在高头大马上充当着领头人,招摇过街好不威风,周围人的仰望极大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他下巴微杨,眼神扫视着前方,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气风发。
当然,如果忽略他鼻青脸肿的脸的话。
到了沂水县,曾经被烧了房子的房东,见到马背上
的李二郎,诧异道,“哎呦,他还真的飞黄腾达了?”
李陈氏看到了房东,得意洋洋的过去,“我说老兄弟,看到没,我儿为皇家办事儿,真出息了吧?”
房东连忙点头,“真是出人意料啊,短短时间令郎就摇身一变这般金贵了。”
紧接着看了一眼李陈氏,“嘶”一声道,“不过你和令郎的脸是怎么回事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李陈氏心里不自在,这房东以前看着挺聪明的啊,怎么现在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敷衍道,“这不我儿出息了嘛,本想着回家去报喜,结果我儿家里的那些弟兄们嫉妒,不由分说的就打了我们娘俩,可怜我儿顾念手足亲情,也没有利用手中的皇权去对付那些弟兄们,既然家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儿就能早早的回到京都,给皇上奉命了。”
房东“哦”了一声,对李陈氏的话将信将疑,目光陡然看到了囚车上李宝月的身上。
这李宝月他暗中见过,不就是李二郎同父异母的妹子嘛,心中不禁有了几分了然。
当今圣上残暴,下旨大肆搜刮美女,好看的自己留下享用,看不上的分给大臣们蹂躏,可怜了那些无辜少女们,去了京都就没有几个能够活
下来的。
他之前有个表亲家的女儿就被强行带去了京都,结果还没过半个月就传来了死讯。
李二郎为皇上办的差事不就是搜刮美女嘛,房东看到囚车里的李宝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恰巧他同父异母的妹子美若天仙,被他抓进了囚车里。
上次他与他商量合起伙来坑家里人一千两银子时,房东就觉得他心狠,眼下亲眼看到他将妹子往火坑里推,更加觉得他禽兽不如了。
怕是他们娘俩脸上的上也是因为此,才被家里人暴揍的吧。
饶是房东也不禁心中“啧啧”两声,打的好!
也不知是为了表亲家的女儿感到愤恨还是对李宝月以及其他无辜女子感到可惜,当即对李陈氏冷了脸子。
“那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小心耽搁了时间,误了给皇帝送女人,当心皇帝一声令下斩了你们母子俩的脑袋。”
李陈氏心中一跳,诧异房东突然转变的脸色。
不过她也不傻,听到房东略显激进的话语,就明白了这是不满意她和她儿子干的勾当呢。
那又怎么样,哪怕有人背地里说他们是拉皮条的,他们也认了,他们母子俩是给皇帝拉皮条,拉皮条当中最耀眼的那个。
撇撇嘴道,“你呀这辈子也就能收收房租过平淡的日
子了,京都里的繁华你是闭眼之前都见不到了。”
房东冷“嘁”一声,“只怕有朝一日你想要回归平淡的日子都回归不了了。”
李陈氏眼瞅着队伍走远了,也懒得在跟和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争辩,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
在路过杜府的时候,许久未露面的李春茹从里头跑了出来,喊道,“二哥,娘,你们等等我啊,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李陈氏也好久没有看到自个儿的闺女了,“春茹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李春茹抹着眼泪,“娘,二哥发达了你怎么不想着来救我啊,知不知道我过得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啊,那杜家二爷根本不拿我当人看,日日打我骂我不给饭吃。”
然后惧怕的道,“我这也是趁着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一会儿被发现了又会被抓回去的。”
李陈氏拍着李春茹的背,“好了快别哭了,如今你二哥厉害着呢,是皇差,那个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娘这就让你二哥将你从杜家二爷的手里救你出来。”
春茹嫁人之后李二郎就很少在见过,虽然也听过一些妹子过的不好的传闻,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过日子哪里有一帆风顺的,何况春茹还只是个妾室,不愁吃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