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祥和欢乐的景象被一声长嚎打破。
众人瑶瑶望去,只见头发凌乱有些疯魔的妇人跑了进来,打呼,“爹,娘,替我做主啊!”
李宝月打量一番,暗自惊讶,竟然是二嫂胡氏。
她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胡氏进了院子,涣散的目光看到李宝月时才凝聚了出了悲戚,扑过去,“幺儿妹,你快救救二嫂吧,二嫂活不下去了啊。”
院子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诧异。
李宝月伸手将她扶起,“有话好好说,吉儿,快速沏了热茶过来,给二嫂去去身上的寒气。”
看她风尘仆仆,脸上挂着冰霜,似乎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路跑回来的。
李郑氏听了声音,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到胡氏疯魔的模样,抓着她的心肝儿宝贝不放手。
一声呵斥,“胡氏你这是冲着啥了,疯疯癫癫的,赶紧给我撒手,吓着我老闺女,当心我跟你没完。”
胡氏渐渐找回了理智,松开了李宝月,脸上泪流不止,“李二郎不是个东西啊……”
紧随其后的李陈氏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当场愣在了原地。
最近她总是心头发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恼道真被她猜着了,出事儿了?
胡氏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一句
,只顾着呜呜的哭着,许是太过伤心不知道一时半会该怎么诉说心里的委屈。
李郑氏一脸的不耐烦,“大过年的你哭哭啼啼的是干啥,真是晦气,有啥事儿你就说啊,你不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快别哭了。”
李富贵趁着脸出来,儿媳妇哭成这样,他一个公爹倒是不好说什么。
只看向李郑氏,希望她能够问明白。
李陈氏压下心底的不安,走过去安慰道,“快别哭了,有啥大不了的,让你大过年的哭成这样,让别人听着还以为咱们家怎么了呢,平白让人笑话。”
这句话,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在。
不管什么事儿,希望胡氏能够顾全二房的脸面,谨言慎行。
哪怕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见胡氏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肯定出了不得了的事儿,她隐隐猜测,跟李二郎有关。
李二郎在李富贵心里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万不能没有挽回形象反而更加坏了。
胡氏怔怔的看了李陈氏一眼,眼里出现狠戾,声嘶力竭喊道,“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院子里的人齐齐探究的看向李陈氏。
李陈氏本能的狡辩道,“怎么还埋怨上我了,我这几个月都在上阳村呆着,都没出过村子一步,
连你面都没见过,何曾害你了,再说我是你婆婆,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但自问这些年来对你不薄,你怎么张口闭口是我害了你,胡氏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胡氏张牙舞爪的道,“你还不承认,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好好的家散了……”
李宝月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李陈氏,最后再胡氏身上停留,这个二嫂如今这般模样,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郑氏也察觉到了胡氏的不对劲,刚开始还以为她是装的,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大过年这一天来,来了还大呼小嚎的。
现在看着,她一脸悲愤的看着李陈氏,倒像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儿。
恰巧此时,吉儿端着一杯温茶过来,李陈氏接过,喝了一大口全部喷到了胡氏的脸上。
大冬天的,茶水一上脸,瞬间就一个激灵。
沉着脸开口道,“胡氏,你给我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儿细细说来,别让一大家子大过年的在院子里陪你受冻。”
顿了顿道,“你若真的有冤屈,受了不公,我跟你公爹也不会坐视不理,说吧。”
胡氏脸上被喷了茶水,倒是理智了不少,李宝月将怀里的帕子递过去,胡氏接过擦了把脸。
娓娓道来,“先前为了考举,陈二娘为了李二郎顺利考
上举人,在外算了一卦,说是家里阳盛阴衰,必须阴阳调和了方能家宅兴旺,李二郎也能如愿以偿,所以陈二娘就雇了个丫头回来伺候,都是狗屁,李二郎终究还是没有考上举人……”
停顿了一下,“结果那丫头却伺候到李二郎的床上了,我就说那是个江湖骗子,说的话不可信,陈二娘非不听,执意要留下那丫头,现在那丫头鸠占鹊巢,跟李二郎日夜厮混,全然不将我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今儿个大过年的还挑拨我和李二郎的关系,李二郎半点不顾念夫妻情分,听了那个小贱人的话,将我赶了出来……”
说到最后,胡氏又情绪崩溃的哭了起来,想她曾经也是秀才夫人,受人尊敬,如今却落入了今天这个田地。
都不用去想,会有多少人来笑话她。
可是如今她无处可去,又心口郁结成疾,堵着一口气,她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讨回个公道,让大家知道她受的委屈。
院子里顿时唏嘘不已,皆悄悄看向李富贵。
李富贵始终黑着一张脸,当听到李二郎跟别的女人厮混时,那具苍老的身体几不可闻的晃了晃。
咬着牙,眼眶激动的都猩红一片,“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