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站在厨房门口,看到宫离弯身在灶台前,熟练的用锅铲翻炒锅里的食材,罕见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海棠见状,连忙小声道,“小侯爷,还是小的来吧,您身娇肉贵的快别干这些活了,您只需要站在一旁,盯着小的,指教小的怎么做就行了。”
宫离直接道,“不用,我来就好。”
紧接着又道,“这里是上阳村,没有什么老侯爷小侯爷七皇子的,咱们都是普通人,用最普通的称呼,记住了吗?”
海棠忙应声,“属下……”
意识到不对劲儿,连忙改口,惶恐的道,“好,我知道了。”
宫离见锅里的菜白菜已经翻炒均匀,差不多时往锅里填了水,加了适量的盐巴,盖上锅盖,“在添两把柴火,等锅开了,就能吃饭了。”
海棠蹲下身,往灶坑里添柴,“我知道什么是开锅,我来就好了,厨房里油污太多,别弄脏了宫老爷和宫少,快快先离开这里吧。”
不让叫老侯爷和小侯爷,那就改口宫老爷和宫少,若直接叫名字或者其他,她是叫不出口的。
宫离转身看到老侯爷,并没有说什么话。
老侯爷只说了一句,“之前那么多年,爹不在你身边,你辛苦了。”
宫离看着前面的新宅子,摇了摇头,
“不辛苦,因为在这里我遇到了此生最重要的人,一切都值得。”
老侯爷知道他说的是谁,“李宝月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若放不下,就重新去追吧,爹支持你。”
心里却苦巴巴的想,除了支持还能怎么样?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当爹的,对于儿子的感情还是少插手的好。
正在此时,李郑氏从前面的宅子过来了。
一进来就口气不善的道,“我说李陈氏,我一会儿看不到你就偷懒是吧,这都多久了,你才洗了几个萝卜啊?”
李陈氏正想事情想的入神呢,被李郑氏一吼,吓得手中萝卜“啪嗒”掉进了水里,迸溅了她一身的水。
惊呼着站起身,“大姐,我不止洗了这几个萝卜,这些大白菜和萝卜,我可是辛辛苦苦的从地窖里搬出来了,这不都需要时间的嘛。”
紧接着不满意的道,“你不能因为不满意我就处处挑我的刺儿啊。”
李郑氏冷“哼”一声,然后道,“那把家里的白菜和萝卜给了别人是你自作主张的吧?”
李陈氏纳闷儿,这个事儿她是咋知道的?
狡辩道,“大姐,你又没亲眼看到,总不能瞎说吧。”
李郑氏道,“这满院子的炖白菜萝卜味儿,就是从厨房里飘出来的,当我闻不出来啊。”
李
陈氏当即就无法辩驳了。
李郑氏谩骂道,“李陈氏你可真能耐啊,拿着我老李家的东西去讨好别人,你咋那么不要脸的呢?”
厨房门口的老侯爷,小声道,“李宝月是个好姑娘,她娘就不一定了,瞧瞧,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就是两颗白菜和萝卜么,咱们两家好歹也是亲家,至于嘛。”
宫离瞟了一眼他爹,赶紧过去赔罪道,“娘,您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李郑氏并没有冲宫离,而是走到老侯爷跟前儿,“在我们乡下,这白菜和萝卜那就是冬天我们活下去的希望,我们一家老小的命,怎么就不至于了?”
老侯爷心里多少有点怵李郑氏,放软道,“亲家母说得对,在乡下,这白菜和萝卜就是稀罕物儿,不过我看亲家母家里条件不错,也绝对不会因为少了两颗白菜和一根萝卜,一家老小就活不下去了。”
“这白菜和萝卜我也不好意思白吃,等下亲家母有啥活计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这儿人多,都去给帮忙,你看中不?”
无奈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想他纵横官场的老侯爷,竟然也会有一天为了两个白菜和一根萝卜而折腰。
李郑氏心中得意,“既然白菜和萝卜已经被你们炖了,我也不
是不讲理的,不可能把菜给端走不给你们吃,那就按你说的办,正好我今儿个要腌酸菜和萝卜,等下吃完了早饭,你就准备帮忙吧。”
老侯爷含泪答应了。
堂屋里,老侯爷隐珏宫离等人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冒着热气儿的大盆菜,皆各有所思。
隐珏率先动筷,“阿离亲自做的菜,我定要尝尝。”
夹了一块白菜,放进嘴里咀嚼,过了一会儿才道,“还不错,虽然与宫中的山珍海味不能相提并论,却别有一番乡野滋味儿。”
老侯爷迫不及待的也吃了一口,其实并没有多好吃,寡淡无味,却感动的道,“我还是头一回吃到我儿子做的菜呢。”
这就是宫离从小吃得东西,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酸酸的,胀胀的,挺难受。
宫离似乎****,吃得淡定自若。
侍疾和海棠也战战兢兢的伸出筷子吃了起来。
吃过了早饭,李郑氏就派吉儿过来将老侯爷他们叫了过去。
李郑氏指着侍疾和海棠道,“你们两个将这些萝卜切成小拇指粗细的长条儿。”
又指着老侯爷和宫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