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见好就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知道要低调行事,短暂地吹了一把,她就跟邻里打了声招呼,带着东西回屋去了。
相较于以往邻里对她们冷嘲热讽,这次倒是热情得很,纷纷表示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的一定帮。
胡氏一股脑的将东西都搬进了屋子,感慨道,“这人呐可真是现实,以往看咱们外地人百般不顺眼儿,这突然发现咱们跟镇北侯府有关系,一个个的都巴结上了。”
二倌儿坐在一旁矮脚桌子瞧,就着昏暗的光亮看着手中的书籍。
李二郎依然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纳闷儿地道,“怎么这么多东西,镇北侯府送来的?”
胡氏点了点头“幺儿妹回来了,她听说了你的事情,这才带着东西来看你。”
然后神神秘秘地道,“而且她还坐着非常豪华的马车,不算马夫婢女身后还有二十多人守护呢,看着富贵的不得了,啧啧,咱们啊恐怕之前都看走眼了,小侯爷哪里是不宠着她啊,分明是宠过头了。”
最后小声嘀咕道,“别说,幺儿妹那样还真是让人羡慕。”
都是女人,谁不羡慕那样的生活呢。
李二郎没理会胡氏后面的话,望着那些名贵
的东西,“你翻翻看,就没有银两什么的?”
胡氏依言翻了翻,然后摇头,“并没有。”
李二郎失望地道,“我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就带来了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那镇北侯府底蕴多么深厚可想而知,她随便抖抖手指缝,下来的银子都够咱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偏偏这般小气,就送来了这些没用的。”
先前还有翡瑶给的一百两银子,可是为了保命那一百两被他上交给小侯爷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边养身体,一边心痛那失去的一百两银票。
胡氏宽慰道,“二郎,这些也都是好东西呢,镇北侯府送来的,想必吃了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李二郎白了她一眼,“我身体好多了,用不着这些东西,你拿去当铺看看能当多少银子。”
紧接着埋怨道,“你个没长脑子的,幺儿妹人都来了,你不会哭哭穷装装可怜让她随便给点银子?你看看咱们住的都是什么地方,连饭都要吃不上了,二倌儿跟着受了多少苦,你当娘的心里没数嘛,就知道拉着人家说一些有的没的,真是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胡氏不满地道,“我怎么就没用了,我要是没用是谁找到的穆九儿?我要是
没用是谁把大街上昏迷的你给抬回来的?我要是没用,你躺在床上那么久是谁伺候的你?李二郎做人得讲良心,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李二郎只觉得烦躁得很,“你不满意你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再出去找一个有本事的,像幺儿妹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你也得照照镜子,一大把年纪了人老珠黄的,除了我还有谁看得上你,还羡慕幺儿妹呢,就怕你有那样的心没有那样的命。”
李二郎自从来了京都就诸事不顺,就将他最得意的秀才之名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所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所以脾气也不如以前那般好了。
胡氏如遭雷击,她也不过三十二岁,就人老珠黄了?
不禁抽噎道,“李二郎我跟了你这么久,就换来人老珠黄四个字吗?”
李二郎撇开头道,“做的不好还不让人说嘛,你说说自从来了京都有哪件事儿是顺利的,都是因为你这个不中用的娘们儿,事事做不到位,什么忙也帮不上。”
胡氏听后心里难过极了,觉得自己何其无辜,委屈,可是又争辩不过,说不过李二郎,只好抽泣个不停。
二倌儿听着屋里的争吵,书也看不下去了。
起身去了
外面,图个清净。
刚一出院子,周围的几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就凑了上来。
二倌儿有些警惕地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为首的道,“小侯爷的娘子真是你家亲戚?”
原来是问这事,二倌儿不禁挺直了腰板儿,“没错,那是我七姑姑。”
那几个少年互看一眼,立马跟二倌儿称兄道弟的,“我们也都是这条街上的,虽然家世不太行,可好歹也是京都土生土长的,兄弟你初来窄道想来还没在京都好好的玩耍过吧。”
二倌儿怔怔地点了点头,他父亲给他的任务每日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所以即便来了京都他也只是读书居多。
他知道自己天份不高,跟六倌儿比起来差得远了,但他又是哥哥,自尊心作祟,暗自发誓绝对不能够被六倌儿比下去,只能通过多读多看多背来提升自己。
又哪儿来的时间去玩耍呢?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大概十九岁的少年搭上二倌儿的肩膀,“瞧你天天捧个书妇活像个书呆子,一点趣儿都没有,既然咱们是兄弟了,我们就带你好好去京都最有趣的地方玩玩?”
二倌儿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最有趣的地方是哪里,便同意了。
年纪最大的名叫
赵子虫,最先说话的名叫钱畅,还有一个是孙伍。
几人交换了姓名,就勾肩搭背的往一个暗巷子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