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儿再不满意,里头发话了,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嬷嬷进去。
刚一进去,灰嬷嬷行了个礼后,就道,“小侯爷,这人参鸡汤是翡瑶主子吩咐老奴亲自做的,要给月娘子补身子用的,今日的事情说到底是老奴我老眼昏花,冤枉了月娘子,月娘子您要怪就怪老奴吧。”
李宝月静默地看着灰嬷嬷在那儿演戏,她倒要看看她们又要玩什么把戏。
灰嬷嬷口气顿时萎靡了下来,“翡瑶主子这会儿正懊恼着自个儿呢,说就不该戴那么一枚戒指,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月娘子,还好戒指小,只是划伤了,否则翡瑶主子就要内疚死了。”
紧接着抬起头看向李宝月包扎的异常夸张的手,“月娘子,虽然您受了一点点的伤,可是翡瑶主子可是吐了一大口的血啊,翡瑶主子是个要强的,即便这样也不喊一声疼。您就看在翡瑶主子为了救小侯爷而导致身子不好,又坚强的份上,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这个对比,好似她手上绑了那么一大块手帕多矫情似的?
李宝月勾了勾嘴角,“灰嬷嬷这话说的,好像我多小气似的,我可不曾耿耿于怀,你回去告诉翡瑶主子好好养身子,放宽心。”
然后看向宫离,“还有我手上的点点划伤,要我说不必理会的,实在是小侯爷心疼我,不忍
我受一丁点儿伤,这才执意要给我包扎的,其实我也觉得夸张呢,要不还是解开吧。”
宫离眼带深意地道,“你敢。”
李宝月耸了耸肩。
宫离下命令道,“灰嬷嬷,你不是来送汤的嘛,天色晚了,汤送到了就出去吧。”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小侯爷发话了,灰嬷嬷立马将手中的汤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行礼告退。
李宝月端起桌子上的汤碗,拿起汤匙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宫离问,“怎么,不好喝?”
李宝月咂了咂嘴道,“没有今早上你给我盛的汤好喝。”
宫离脸色几不可闻地变了变,然后道,“好了,愿意喝再让厨子给你做,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李宝月脱口而出道,“你不在这里睡吗?”
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好似她多么希望跟他一起睡觉似的。
宫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去书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自己睡,有什么事儿就冲着门口喊一声,自然有守夜的奴才候着。”
李宝月状似神色怡然地道,“哦,好,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忙吧。”
她以为宫离是真的有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会回来的,可是一连七八天,宫离都没在回无心庭院,白天不是出去应酬,就是晚上回来在书房里看书,亦或者在其他的客房里睡觉。
李宝月去找过
两回,可是宫离都借口有事要处理,没说两句话就让她回来自己睡了。
李宝月心有疑问,可是又不好意思去问,喝着下人送过来的山药汤,摇了摇头,终究没有那头一次喝的味道好。
她也问过原因,底下的人说,是换了厨子,原来的厨子生病休假了。
“九儿,给家里送去的心和物件儿多久了?”
穆九儿回答,“已经有半个月了,信从候府送出,用的都是快马加鞭,想必这个时候已经送到了呢。”
说到这里,穆九儿也心有期待,她同样给她娘也去了信,并且还在信中塞了银票,等她娘见了信和信里的东西一定会很高兴的。
略微有些失落地道,“只可惜还没有我哥的消息。”
李宝月顿了下,“小侯爷说军营中同名同姓的人多,而且前方战线吃紧,排查起来困难,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穆九儿乐观地道,“我哥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
上阳村老李家。
“奶!京都来信了!七姑姑送信回来了。”院子里响起三倌儿洪亮的声音。
李郑氏听了动静,立马腿脚灵活地从屋子里出来了,大嗓门地道,“信呢?信在哪儿呢,快给我瞧瞧。”
三倌儿这一动静,将新宅里的人都喊了出来。
李郑氏拿了信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了,可是左看右看的也不认识啥字儿。
李富贵抽着大烟袋道,“你说你又不认识字儿,看信有啥用。”
李郑氏翻了个白眼儿,怼道,“你个死老头子,我用的着你管了,这是我老闺女送给我的信,我高兴,怎么了?”
李富贵不愿意跟她争吵,“你就不想早点知道你宝贝老闺女在信里说了啥,六倌儿在这儿呢,还不让他读信。”
李郑氏拿着信左右看了看,又捂在心口感受了一会儿,这才拿给六倌儿,“这可是你七姑姑的信,一字一句的好好读着。”
六倌儿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信拿在手里,“爹娘,我是宝月,你们在家里过得好吗?……”
李富贵满意地抽了一口大烟袋,得意洋洋地道,“哪个说这只是给你的信了,瞧瞧,你老闺女也提她爹我了。”
李郑氏白了他一眼,“是,我老闺女,跟你没关系,好好听着得了,废什么话呢,真是岁数大了,爱墨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