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开春时,李银花回来了。
她身后簇拥着三四个近身伺候的丫鬟,看起来在池府格外受重视般。
李宝月看到她的大肚子时有着意料之中的惊讶。
李郑氏则摇着头,“造了孽了,怎么这时候怀上了呢,我前两天还跟幺儿妹商量要去池府将你给赎回来呢,这一千两银子都已经备好了,就等着年过去好就赎你呢,你这……”
李银花感动之余,摇了摇头,“娘您不用担心,在池家我过得还不错,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唯命是从。”
李宝月盯着她的肚子,想来还是去年在顾家被顾采菊算计,最后让池泓祖得逞时有的。
她怕的就是这个,特意让十三帮忙给池泓祖下药,让他至少半年内不能碰女人,结果命运弄人啊。
李郑氏拉着李银花问了好些关心的话,见她有些乏了,就让她去屋子里眯一会儿,毕竟孕妇嗜睡。
李银花则不想睡,李宝月便邀请她去自己后面的小院子坐坐。
李银花将丫鬟们扔在了前院儿,慢吞吞地走着,“真是可惜,没有参加上你的婚礼。”
李宝月笑笑,“不过就是当着爹娘家里人和乡亲们
的面儿拜了堂而已,没参加上也没关系。”
李银花突然顿住脚步,“值得吗?简陋的婚礼,丈夫新婚之夜去了战场,还要你不知何时何日的等着。”
李宝月摇了摇头,浅笑吟吟地道,“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当时就是觉得情不知所起,而人要走了,他愿意娶,我就嫁了。”
她没有经历过情感,也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
只知道在穆离面前,她会冲动,会头脑发热,会一意孤行,做了便不会后悔。
李银花盯着她,略显忧愁的眸子中似乎看到了李宝月看似单薄的爱,实则无比的深沉,若是她与穆离如往昔一般平淡却又相吸还好,一旦他们之间有了隔阂怕是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无声地叹息了下,便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李宝月打开后院儿的屋子,“累了吧,进屋歇会儿,我给你倒杯热水。”
“这椅子不错呢。”李银花确实有些累了,便进屋径直坐下。
突然眉头微蹙,倒吸一口凉气。
李宝月注意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李银花掩饰性地摸了摸膝盖,“没事儿,可能是方才走的急了。”
李宝月伸手就要掀开她
衣裙,李银花阻挡了两下,便任由她去了。
双膝之处一片青紫,李宝月言语中罕见的严厉,“这是怎么回事?”
李银花抿了抿唇,似乎不想说,“幺儿妹你别问了。”
李宝月猜测道,“是池泓祖那个畜牲干的吗?你不说是吧,我这就去找池泓祖,亲自问清楚,如果真是他我不介意宰了他。”
李银花连忙拉住她的手,幺儿妹的脾气她还是了解几分了,不动气一切都还好说,她若是真的生气了,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解释道,“不是池泓祖,是池老夫人,她发现我怀孕之后就对我百般刁难,似乎是不想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见李宝月黑下来的脸色,急忙道,“不过已经现在没事了,池泓祖在府外给我弄了个院子,让我在那里养胎,跟来的那些丫鬟就是日夜伺候我的,池老夫人的手伸不到我住的那个院子。”
李宝月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淡定地喝了一口道,“五姐,我有办法让你从池家脱离出来,你要不要?”
李银花并不想让家里为她花那么多的银子,也不想让家里为难。
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怀有身孕
,回了娘家孩子就没有爹爹了,池泓祖在不好,也是孩子的爹,为了孩子我还不想离开。”
见李宝月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道,“况且辗转在兄弟两个之间的我,在外人看来不堪至极,离开了池泓祖,以后怕是很难再找到依靠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我已经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了,我别无他想,只想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其他的便先这样吧。”
李宝月又喝了一口水,压下心中的愤愤不平。
李银花很聪慧,却又胆小懦弱,即便这次能够帮她从池家出来,恐怕以后她还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也许有些事情只有经过经历她才能够改变,便如她所说吧。
今儿个家里人齐全,又没有二房那些膈应人的苍蝇,李郑氏高兴的亲自下厨,做了十好几个菜,满院子里都是菜香味儿。
吴氏乐的后槽牙都出来了,殷勤地拿碗端盆,挨个屋里叫人。
“幺儿妹,银花快出来吃饭了,今儿个有鱼有鸡有大肘子,比过年那天还要丰盛呢,赶紧都出来。”
李银花笑道,“三嫂还是那般见了吃的就高兴。”
李宝月放下茶杯,“是啊,我每
天看三嫂的脸就能知道饭菜好不好吃,神奇吧。”
李银花轻笑出声,撑着桌子起身,“那我们快去吧,我们要是不去,三嫂吃不上嘴,一会儿还埋怨了。”
李宝月伸手扶了一下她,趁机把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