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这日,老李家篱笆院儿门口停了一辆牛车,李三郎手中拿着鞭子在马车旁边殷勤地数着酒坛子。
院子里的人正在往车上搬酒,李郑氏叮嘱着,“都小心点儿,可别弄碎了,这可都是我老闺女的心血啊。”
李陈氏和胡氏这两日基本上把家里的活儿能干的都干了,长久“养尊处优”的冷不丁干重活,浑身儿哪儿都疼,疼得都不敢下地儿了。
可是听到院子里说要出去卖酒了,俩人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了。
“呦,幺儿妹,这就要出去卖酒了啊,来,嫂子跟着你一块儿去,好久没出去溜达了,顺便也跟着你去瞧瞧咱们芳华镇的风景。”
胡氏聪明地转了个弯,告诉家里人她去不是冲着卖酒去的,而是想要去镇子上逛逛。
李陈氏同样道,“我跟着你们一块儿去,我看当家的衣裳有些旧了,去镇子上的扯一块儿布,给当家的缝一身衣裳。”
这两日,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好,李郑氏就变着法儿地给她们找活干,导致李陈氏行为语言上也小心谨慎了不少,不敢再大.大咧咧地说话了。
她不能明着说跟去卖酒,那就说去镇子上有事儿,给李富贵扯布做衣裳
谁也挑不出理来。
李郑氏白了她们一眼,“我丑话说在前头,牛车基本上都用来装酒了,可坐不下那么多人,要去你们就得走着。”
李陈氏和胡氏脸上划过高兴,只要不拦着她们去就行,走着就走着。
对于家里的其他人来说,步行到镇子上小菜一碟。
可是李陈氏和胡氏脚酸软,腿部肌肉也疼痛,每走一步路都难受的不行,等她们走到芳华镇简直要了命了。
可是为了知道家里卖酒能赚多少银子,她们硬是咬牙坚持。
一同去的除了李宝月和李三郎,还有李郑氏。
牛车上只能够坐下一个人了,“老闺女,你身娇肉贵的你坐,芳华镇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这一路走下来也挺累呢。”
李宝月摇了摇头,“娘,我就当锻炼身体了,你坐吧。”
李郑氏摇了摇头,“娘这身板儿硬实着呢,用不着做牛车,得,不坐就不坐吧,咱们娘俩走着,等谁累了再去坐。”
李陈氏看着牛车上的一角空位,心里特别渴望想要坐上去,可是在李郑氏跟前,还真不敢去坐。
胡氏同样,即便想坐也不敢说,说了肯定又会挨李郑氏的唾沫星子,这两日可真是给她骂怕了。
在李陈
氏和胡氏的艰难前行下,终于到了芳华镇,一到了镇子上俩人累的都不想说话不想动了,只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反观李郑氏和李宝月神清气爽的。
李三郎激情澎湃地牵着牛车,“老妹子,咱们去哪儿卖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入他们老李家的兜里了。
李宝月环顾了一下。
首选是去各大酒楼菜馆推销,其次就是找个地点摆摊儿。
李郑氏指使道,“李陈氏你不是要去买布嘛,前头就有布庄,你快去看看吧。”
李陈氏知道今儿个是用这个由头出来的,布是必须要买的。
于是撑起身子道,“那大姐就先去买布了,你们在这儿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李郑氏没回声。
胡氏见婆婆艰难地移动脚步,毕竟自己年轻,比婆婆要强不少,便起身过去搀扶着李陈氏一起去布庄买布。
待她们进了布庄,李郑氏吩咐道,“李三郎,赶紧赶牛车,咱们走远点去卖。”
李三郎是个油条子,李郑氏一说完他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也不废话,立马将牛车掉了个头,李宝月指了指最繁华的地段。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装修非常奢
侈的酒坊开业。
李宝月眉头似蹙非蹙,今儿个这点赶的,赶上这么大的一个酒坊开业,想必定然吸引了镇子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
相比之下,他们用铺着稻草的牛车来卖酒,就显得简陋至极了,跟人家的大酒坊简直没法儿比啊。
李郑氏自然也感受到了差距,“老闺女你看,那酒坊门口的人都要把门槛儿给踏破了,咱们今儿个这酒怕是不好卖啊。”
李宝月对自己酒的品质是非常放心的,毕竟是几千年以后他爷爷苦心钻研的酒方。
只是她们一没有店铺,二没有包装,那些有点身份的人都注重脸面,相比之下,恐怕都会选择大酒坊的酒。
不过她要是耍点小手段,也不是不可能跟新开的酒坊一较高下。
只是恐怕会因此得罪了酒坊,能开得起这样奢华酒坊的人,她暂时是不想招惹的。
李三郎突然发现了什么,激动地指着道,“娘,老妹子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池家大少爷?还有他身边的是不是他的新婚夫人?”
李郑氏定睛一看,“哎呦还真是,难道那个酒坊是池大少爷开的?”
李宝月眯了眯眼睛,如果是别人今儿个酒坊开业,说不定她会暂避锋
芒,过个两三日待酒坊的风头过了,她在出来卖酒呢。
这样两不伤害,她不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