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眉头紧皱,他必须做出牺牲来。
走到胡氏面前,“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贱妇,我苦心教导二倌儿,教他明事理辨是非,结果你身为母亲却能做出这等没有分寸的事情,二倌儿都是被你给带坏了,若不是今儿个,我还不知道你竟是这般坏心肠。”
胡氏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二郎,李陈氏也明显吓了一跳。
二官儿眼睛里噙着眼泪,想要说话却又不敢。
李二郎真的没有手下留情,胡氏的半张脸都红肿了。
继续言之凿凿地道,“我前头好好教导二倌儿,你后头就跟我唱反调,当着孩子的面做出偷窃的事儿来,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将来指望他能够比我出息的,可是你这样的母亲不是在误导他吗?”
胡氏是个心里通透的,虽然刚才被打得有点懵,可是听了李二郎的话,立马反应过来,他这么做是在保全二倌儿。
是的,二倌儿马上就要考童生了,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势必会影响他的前途的。
为了儿子,胡氏也得豁出去了,“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哭着道,“对不起爹,大娘,三哥三嫂,是我一时
鬼迷心窍,看到六倌儿有那么好的宣纸,就想着偷拿给自个儿子用,是我自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们原谅我吧。”
院子里大眼儿对小眼儿,其实他们已经清楚地知道那宣纸就是二倌儿忽悠六倌儿夺走的了,胡氏偏偏往自己身上揽,说是她偷拿走的。
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谎话,他们也只是看个新鲜,看看李富贵和李郑氏怎么说,毕竟他们才是当家人。
吴氏几不可闻地撇了撇嘴,这样蹩脚的谎话连她都听出来了,这是把老李家的人都当傻子忽悠呢?
李三郎摸了摸自己的脸,缺三被他老爹打了,不过他脸皮厚,现在已经没啥感觉了。
而胡氏整个半张脸都红肿了,看起来又怪异又滑稽,他心里平衡了点儿。
胡氏见没人说话,全都眼神略带讥讽地看着她哭泣,虽然觉得有失自己秀才夫人的面子,可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不得不这样做。
二倌儿抢夺弟弟东西的事绝对不能被定罪,更不能传出去。
狠了狠心,扬起手自己打自己几个巴掌,“是我做母亲的不够好,没给二倌儿树立个好榜样,我认错,我认打,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怪罪二倌儿
,毕竟他还小,他还要考童生呢,而且我偷拿六倌儿宣纸的事,二倌儿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此时,老李家的篱笆院儿已经陆陆续续聚了不少人,隐约也听明白了原委,不禁对跪在地上的胡氏指指点点。
有个面相扁平,看起来极其烂好心的人,“啥?秀才夫人偷盗了?她每次见了我都笑着跟我说话,看起来人好好的样子,咋能干出这事儿呢?她可是秀才夫人啊!”
“人不可貌相啊,这不事实在这摆着呢吗,要不是真的偷了东西,老李家们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在院子里审讯起来?”
二倌儿攥紧了拳头,看着母亲狼狈的模样,他却不敢上前一步把事儿给承担下来。
他无法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无法面对自己抢夺弟弟宣纸的真相被公之于众。
李二郎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么人尽皆知的,无论怎样丢的都是他秀才官人的脸。
只好指着胡氏,言辞激烈地道,“胡氏,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了。”
胡氏今儿个秀才夫人的脸面算是掉了一地,以后怕是捡都捡不起来了。
她也是个要脸皮的,听着众人的耻笑和李二郎不知真假的话心跟着
痛了起来,更是伤心欲绝地哭着。
哭着哭着她就来了主意,“我也不想的,只是家里有两个读书的人,花费巨大,还有平日里的开销,根本就买不起好的宣纸,我突然看到六倌儿有那么好的宣纸,就一时没忍住给拿走了,想着给相公和孩子用,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老李家。”
说着便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看样子真的悔不当初似的。
李陈氏见状,立马抱住胡氏,“好儿媳妇啊,你尽心尽力地伺候相公,孝顺公婆,还要带孩子,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家务活儿等着你干,你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家里有一点吃的你从来都不舍得自己吃,你的苦我都知道。”
“你今日做出偷拿宣纸的事儿,也是一心为了相公和孩子,虽然错了,却有情可原。”
婆媳俩顿时抱头痛哭,篱笆院儿外的人甚至还为感情这么深厚的婆媳大为感动呢,自然也就忽略了“胡氏偷盗宣纸”的事情。
烂好心的可怜道,“原来胡氏这么做都是为了相公儿子啊,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秀才的家也是不容易,再怎么说跟老李家也是一个根,一家人嘛,好东西就应该一起分
享,也犯不上用偷盗这两个字,太难听了些。”
亦有人摇了摇头,“啧啧,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谁知道这里头到底咋回事儿呢。”
面对村民们的议论纷纷,只有老李家的人冷眼旁观着。
李宝月噗之以鼻,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