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月从池府小门儿出来,就看到围墙那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在想办法怎么翻进院儿里呢。
悄声过去,看到了他后背上有好几处鞋印子,显然是刚刚被鞋底子拍了一顿,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李郑氏揍了他。
盯着奋力往上的爬的身影,敲了敲他的后背。
“谁?”李三郎明显被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连忙从好不容易爬了一半儿的墙上下来了。
李宝月嬉笑出声,“是我。”
李三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埋怨道,“你就不能先吱个声吗?突然从背后拍我,给我吓了一跳,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李宝月望着高高的朱红大墙,“你做什么翻人家墙啊?”
李三郎道,“还能干什么,听说池大少爷昏迷不醒,他要是挂了,银花也就完了,爹和娘放心不下,在家里急得直哭,我就想要进去池府看看情况,打探下池大少爷还有没有救了。”
然后忽然想起来,“对了,你刚从池府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池大少爷有没有生命危险?”
李宝月摇了摇头,“不好说,池大少爷的情况很复杂,我要去镇子上找欧阳神医
商量下。”
其实最好是怎么够找到鬼医,可是在这个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的时代,她一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去跟欧阳神医研究一下,看看他知不知道池大少爷的病症是怎么回事儿了。
一听幺儿妹都说情况复杂了,李三郎心思也沉重了起来,“我赶了里正家的牛车来的,我们先回去吧。”
李宝月点了点头,坐上了牛车,一路上都在想着池大少爷耳朵后面的那朵白色的花朵。
很快就到了上阳村老李家。
她刚跳下马车,李郑氏领着一大帮人就迎接了出来,“幺儿妹,你总算回来了,那个,你五姐有没有被池家为难,还有池大少爷他现在是个啥情况啊?”
李宝月脸上挂起一丝笑容,“娘,你不用太过担心,池老夫人并没有为难五姐,五姐好好的呢,还有池大少爷也醒了。”
虽然她走的时候还没醒,不过她估计现在也能醒过来的,这么说也省着李郑氏惦记。
一听李银花没有被池家责罚,池大少爷也醒了,李郑氏重重地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李三郎拴着牛车,偷偷地看了一眼李宝月,也知道她是在尽可能
地安慰李郑氏呢,明明回来的路上幺儿妹还一副脸色沉重的模样呢。
他估摸着池大少爷就算现在没事儿,过后也说不准啥情况呢。
但是他也不会傻到去打破沙锅问到底,当着大家伙儿的面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给老李家整的都人心惶惶。
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郑氏要让李宝月赶紧进屋歇歇,李宝月却道,“娘,我不进屋了,我就是回来给你们报个平安,我还得去镇子上,跟欧阳神医研究下池大少爷的病情呢,看看需要怎么治疗能够让池大少爷的身体恢复的更快一些。”
李郑氏一听,就让李三郎架着牛车送她去镇子上。
李宝月也没拒绝,有牛车速度能更快一些,现在最好是能够争分夺秒。
李三郎刚把牛车拴好,就又听命地把牛车解开。
他这都是什么命啊,在外面奔波了这么多天,回到家里不仅连个温暖话儿都没有还挨了一顿胖揍,他都困的不行了,还要被老娘指使着当牛夫。
手上拿着鞭子,拉着苦大仇深的脸,然后阴阳怪气儿地道,“上车吧,我家的七小姐。”
李郑氏一巴掌又呼过去了,“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能不
能给我有点人样,要死不活的那出你想干啥?”
李三郎跳起脚道,“娘,我是不是你亲儿子,我昨晚一整宿都没合眼,心思回来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刚一回来又是挨打,又是给你去打探消息的,现在又要被你指使着去镇子上,咱们老李家没人了是吗?咋就可我一个人使唤祸害啊?”
李郑氏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没出息的东西你,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事儿,咱们老李家人是多,可是你瞅瞅,都是老弱病残的,能顶什么事儿啊?就你一个健全的大男人,让你跑点腿儿还不满意了,老娘生你出来是干啥的,就这样气我的?”
听到这个话,李大郎脸上闪过一抹落寂,抓着拐杖的手握的更紧了。
三倌儿同样也惭愧地低下了头,都怪自己上一次没有办好奶奶交代的事儿,奶奶现在有啥事儿都不愿意使唤他了,担心他给办砸了。
大倌儿同样沉默着。
李郑氏还没有骂够,“你可真不要个大脸,屁本事没有,挑理你一个顶仨儿,你也不心思心思,幺儿妹一个姑娘家在外头为家里人奔波,她有多辛苦,有多累啊,可是她说过吗?你凭
良心说说这段日子家里的事儿出的少吗?哪一次不是幺儿妹出面解决的?她才多大啊?却为家里任劳任怨的,你呢!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你干点活儿就不如意,你作为哥哥就没有一点儿羞愧之心嘛?”
被骂了一通,李三郎顿时蔫儿了,也不困,也不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