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月眉头微簇,却依然没说什么。
李银花却出头道,“二少爷您可以骂我,但是不能骂我的妹妹。”
池泓祖眯眼,“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李银花垂着眸子,柔弱地道,“不敢。”
可是却没有一句要将李宝月赶出去的意思。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来了个管事嬷嬷先是给池泓祖行了个礼。
然后道,“大少奶奶好大的架子,趁着老夫人不在就敢私自出府,如今回了府也不赶紧去向老夫人请罪,反而在这里和二少爷眉来眼去?大少奶奶这是一点儿也不将大少爷放在眼里啊!”
这池府还真是随便谁都能欺负李银花啊,连这种疑似偷情的帽子都能扣到她的头上,李宝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这偌大的池府没有半分好感了。
李银花惶恐道,“卫嬷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和二少爷清清白白,只是回府遇见了就有礼地问候几句而已。”
池泓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不急于澄清,似乎是吃定了任何人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卫嬷嬷显然不信李银花的说辞,“大少奶奶您到底是与二少爷眉来眼去,还是问候几句和老奴说不着,一切到老夫人跟前儿说去,毕竟让老夫人等了这许久
可不礼貌。”
李银花抓着李宝月的胳膊绕过池泓祖立马过去,“劳烦卫嬷嬷了,因为这一点小事儿耽搁实在是银花的过错,我们这就赶紧去拜见老夫人吧。”
卫嬷嬷居高临下地看了李宝月一眼,没有说要将她赶出去,算是直接无视了。
扬着下巴,走在前面带路,“快一点,老夫人可是心情很不爽利呢。”
听到这话,李银花不由自主地脚步更快了些。
李宝月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给李银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池泓祖回过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也跟了上去。
到了大厅,池泓祖掀开衣摆没规矩地坐下。
李宝月停在大厅门口,和众多的丫鬟仆人站在一处,倒也不是特别显眼。
悄悄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养尊处优的老夫人手上拿着碧绿念珠,闭着眼睛默念着“阿弥陀佛”,显然是个佛教徒。
至于心里有没有佛家的慈悲之心就另当别论了,银花这么好的姑娘她却一言不合就打,手臂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见证。
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念佛念的都是花架子。”
李银花进去后,就屈膝跪地,“拜见老夫人,银花特意前来请罪。”
池老夫人停止
了转动手中的念珠,睁开眼,保养得当的脸上并没有寻常老太太那样的苍老,眼角只有些许深纹昭示着她上了年纪。
看向下方的李银花,慢悠悠地开口道,“我池家家大业大,靠的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即已知错就得领罚,只是如今祥瑞还在昏迷,府里见不得鞭子血腥,你的罚且先记着。”
李银花惊讶于这次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了?
更加恭恭敬敬地道,“多谢老夫人体谅。”
池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我去庙里为池家祈福,为祥瑞祈福,只没想到刚一回府,祥瑞就昏倒了,真是大不吉利啊。”
李银花静静地听着,不敢有任何言论。
池老夫人继续道,“所以我就请了个非常有名的江湖玄大仙儿来为祥瑞看看,大仙儿说祥瑞这是阳气不足,导致的体表虚弱,又内里亏空,若是再拖着不作为恐命不久矣。”
说到这里,似乎就勾起了池老夫人不好的回忆,“咱们池家的男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丢的丢,亡的亡,如今只剩下嫡孙和庶孙两个男儿了,他们两个是池家的根基,我就是豁出命来也得守护好他们二人,好在祥瑞和泓祖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也亲如手足,
我也算欣慰。”
亲如手足?
这几个字,就连不再池府生活的李宝月都不相信,有哪个弟弟三番两次地为难长嫂的,还言语轻佻地叫着嫂嫂,光是让人听着就觉得刺耳极了。
李银花被扣上和池二少爷有私情的糟烂事儿,全都得怪池泓祖他不知轻重。
池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府里头的事情,更不可能不知道池泓祖的为人,却依然能够睁眼说瞎话。
只听池老夫人声音陡然拔高,“银花啊,你嫁进池家几年了?”
冷不丁被叫,李银花心被提了起来,“回老夫人的话,整整三年了。”
池老夫人盯着她的脸,“三年了,你却依然这般年轻,虽说长的不是倾国倾城,可也小家碧玉,这么一个美人坯子,若不是嫁给祥瑞这么一个常年卧在床上的,你也能找个不错的郎君,你心里有没有觉得嫁进池家苦了你?”
李银花摸不清老夫人的用意,只好谨慎地道,“老夫人,池府供养银花,银花不觉得辛苦。”
池老夫人忽而凌厉地道,“算你是个知恩图报的,现在我来问,你必须得老老实实地回话,听到了吗?”
李银花只觉得前方会有什么可怕的在等着自己,可是她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