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师爷,您怎么来了?”外头隐约传来狱卒的声音。
李心梅隐隐兴奋,一定是来对李宝月兴师问罪来了。
不多时,一个头戴帽子,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走了进来,进来就问,“李宝月被关在了哪里?”
李心梅赶紧上前献殷勤道,“师爷,那间关的就是罪人李宝月,可是他们家人却不懂规矩,又是送棉被又是送吃的的,这哪里是坐牢,赶上来享福来了,您快整治整治他们。”
师爷瞄了她一眼,“你又是哪位?”
李心梅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委屈至极地道,“我腹中胎儿就是被李宝月害没了。”
师爷问,“所以你是状告者?”
李心梅点头,哭泣地道,“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才存活了两个月,就被李宝月狠心毒害了,师爷,您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师爷指了指她后面,轻视地道,“得了,靠边儿站。”
李心梅的哭声戛然而止,不明所以地往后退了退,怎么还没等她开始表演就被叫停了?
只见师爷恭敬有礼地对身后的人道,“赵嬷嬷,您说的人就在这里,有什么话您只管去说。”
赵嬷嬷点了下头,“有劳师爷了。”
然后,就在李心梅不解的目光中,走向了关押李宝月的牢
房里。
就听到,“宝月姑娘,你的事情我们杜大奶奶都听说了,特意派我前来协助你洗刷冤屈,杜府已经找了最好的讼师为你辩护,你只管安心,只要县太老爷审理案子,我们的讼师就会尽全力证明宝月姑娘的清白。”
李郑氏激越地道,“太谢谢杜大奶奶了,麻烦赵嬷嬷了,我家宝月绝对是清白了,她是好心救人却被算计谋害,糟了这天大的委屈,蒙冤入狱,我家宝月就靠你们了。”
赵嬷嬷落落大方地道,“都是应该的。”
李宝月赶紧起身道,“真是辛苦赵嬷嬷走一趟了。”
赵嬷嬷脸上有了笑意,“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来这一趟也是惦念着宝月姑娘的桃花茶呢,现在可真真是有钱没处花,有价无市了呢。”
李宝月笑道,“您来着了,就给赵嬷嬷留着呢。”
李郑氏又问道,“赵嬷嬷,是我那三儿子通知的您吧,他人呢,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吗?”
赵嬷嬷道,“他没有跟我一块儿回来,说是还没联系上他的秀才二哥,要等着跟他的秀才二哥一块儿回来。”
这个李二郎,用得着他的时候总也见不到人影,李郑氏心里有了不满,可是也不便当着外人的面前絮叨,只是讪笑着讲了
两句。
几番叙旧下来,李心梅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这个赵嬷嬷是来帮助李宝月的,要帮助她证明清白的。
那怎么能行,她要是清白了,那自己不就是无辜冤枉人有罪了么。
赶紧对一旁的师爷说道,“师爷,这不合规矩吧,李宝月害我千真万确,怎么还能请讼师呢?”
师爷瞄了她一眼,“谁规定不能请讼师的啊,你有本事也可以请讼师帮你啊。”
李心梅心里恼怒,她去哪儿请讼师,况且她哪儿来的银子啊,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就出了变故呢。
这个赵嬷嬷穿戴一看就价值不菲,想必背靠大树呢,那眼神光是看她一眼都让她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想来带来的讼师一定很厉害吧。
万一真的被讼师抓住漏洞,放了李宝月,那她筹谋的这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
心里不由得起了几丝慌乱,“师爷,请问县太爷呢,我想要见县太爷,我要亲自跟县太爷说说我的遭遇,我是如何被害的。”
师爷略带几分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县太爷忙得很,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自量力。”
李心梅不死心地问,“那我怎样才能见到县太爷?”
师爷有几分不耐烦地道,“明天审理案子的
时候,你作为当事人倒是可以见到。”
李心梅下定决心,明天要把自己的“冤屈”好好地跟县太爷说上一说,她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若是再哭的撕心裂肺一些,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县太爷英明肯定会站在她这边儿的。
然而,这话音刚落,狱卒就喊道,“县太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有事儿您只管吩咐一声,有我们呢。”
听到县太爷来了,地牢里的人皆惊讶地看过去。
李心梅更是心里狂跳了几下,觉得老天爷总算向着她一回了。
当她看到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县太爷时,立马冲过去跪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县太老爷呀,民女求您给我做主哇,李宝月喂我吃下掺了毒的保胎药,致使我腹中的胎儿化为一滩血水,尚未出世就凄惨地死去了。”
冯县令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的一蹦,斥道,“鬼哭狼嚎的你干啥呀,吓本官一跳。”
李心梅不免收了哭声,“对不起县太老爷,民女实在是伤心过度,为了我那孩儿感到伤心,心痛到生不如死啊。”
“那你就去死吧。”县太爷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
李心梅看过去怔住了,那是一张多么纯洁无邪的面庞啊,可是竟然能说